揚子造船廠，尹經理看著清理一空的船塢，心中高興壞了。
兩艘報廢的炮艇賣了9萬大洋，沒有人比他更會做生意了。
船底的窟窿簡單修補了一下，紙糊的一樣，一碰就碎，根本用不了幾年。
哪裏來的傻瓜，會花9萬大洋買它們，腦子鏽掉了？
沾沾自喜，自以為占了大便宜。
船廠的老板，日不落的大商人也高興的誇尹正軍會做生意。
有一批新料要從出海口運過來，讓他去接應運輸。
以往從不讓外人接觸用料，尹經理倍感榮幸，這是被大老板看中，得到了對方的信任啊。
立馬感激涕零的表示，一定會盡職盡責，幹好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洗漱幹淨，穿上得體的西服，前去運輸物料。
北江營邊一陣軍歌嘹亮，
中寧號炮艇所有水手全部換上了軍裝。
作為該炮艇的艇長，馬夙的臉色非常嚴肅。
朝著所有人訓話。
“艦艇之上無大小，登上這艘船，我馬夙便心係諸位的性命。”
“任何言辭需以長官、上尉、艇長等稱謂彙報，各司其職，令行禁止，絕不含糊。”
“炮艇所行所令，不得延誤絲毫。”
“在艇人員，不分關係遠近，違規者罰，違令者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本是剛剛海軍畢業的新人，但眼神之中，分明有股殺氣壓迫過來。
讓大胡子等老兵也心生寒意。
看馬夙認真的模樣，還特意把軍官專用的左輪手槍佩戴在腰間，煞有其事的檢查每個人的軍裝。
挑選不合格者，全部下炮艇重新穿戴。
僅軍裝一項，便嚴格檢查了2個小時。
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以小見大，從小事約束士兵認真行事。
正如開場的那句話，隻要登上船，大家均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檢閱完畢後，士兵分散到炮艇位置上進行操練。
行進、停泊、轉進、炮擊等，
各項命令在寬闊的水麵上演練，一開始是礙於馬夙的身份，他爹畢竟是馬巡閱，是兩支水軍的頭頭。
隨著操練開始，大家開始佩服馬夙的水平。
小小的炮艇，被他玩弄的明明白白。
事無巨細，均能安排的清清楚楚，但凡有疑問，均能解釋的清清楚楚。
短短幾天，隊伍的風氣煥然一新。
中寧號、尚華號兩艘炮艇，讓江北營的戰鬥力翻倍提升。
以前是鐵皮巡邏艇，拿著步槍大刀。現在是潛水炮艇，有曲射炮跟重機槍，戰鬥力提升了何止一倍。
接下來應該加購一批訓練彈藥，練兵千日，才有實戰效果。
鍋爐的壓力提到最大，關閉閥門後，潛水炮艇照例出來巡邏。
汽笛聲在江麵飄蕩，周圍過往的貨船紛紛避開，唯恐擋住了潛水炮艇的巡邏路線。
馬夙站在甲板處，享受溫熱的江風，感歎踏出了第一步，成功組建內河炮艇艦隊。
有了內河炮艇，未來的海軍艦艇還遠嗎？
正暢想著未來，一艘貨船在炮艇的護航下從江水中分波襲來，占據了最寬闊的中央河道。
仿佛這大江是他們家開的，比江巡的炮艇還要囂張。
為首的尹經理，正是9萬大洋出手兩艘陳舊炮艇的狠人，此刻意氣風發。
站在洋人的船上，仿佛自己也變成了洋人。他恨啊，恨自己不是白皮，不是藍眼睛，不是黃頭發的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