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錯愕,沒想到翟修林就此就離開了。這些小姐夫人很多都是衝著翟修林的絕世容貌前來赴會的,今日這般,大家也漸漸了無興致。再加上郡主的囂張跋扈,大家已經有離席的打算了,好幾個夫人都起了身,準備告辭。
“菜剛上,大家都嚐一嚐。這些菜式看起來簡單,但是卻是都是我們如夫人親自參與製作的,味道絕對算得上上乘。”翟笑君看著這出鬧劇已經接近尾聲,眾人已經要離去了,隻好站起來招呼大家。
昨日翟修林已經找過笑君,意思是不論今日宴席出現什麼事情,一定要保證這些達官小姐夫人能夠品嚐這些菜肴,將婉如的廚藝名聲傳播出去,笑君不敢忘記,所以站起來挽留。
站起來的夫人,看見笑君的挽留,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沒什麼要緊事回去,隻好慢慢坐下來,拿起筷子準備嚐一嚐。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幽幽地傳來。
“各位姐妹,多謝你們前來,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日後定當拜謝各位姐妹。”
餘嘉一看,說這話的不是別人,就是二小姐暮言。她麵無表情,端著酒杯,一口飲盡,算是謝禮,然後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離開。眾人一看才發現這次宴席的主角竟然從頭到尾隻說了這一句話,臉色不佳,說罷就要離開,眾人在坐好像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幹脆都紛紛起身,準備拜別郡主。
看著暮言緩慢離去的背影,餘嘉也大概明白了暮言的惱怒,本就是以她為主的聚會,最後卻變成一場翟修林和郡主的鬧劇,她自始至終一直未被關注,所以在翟修林離去之時,幹脆也離開。
“大家都坐下,菜都還沒吃,都要走?是準備回去說翟府照顧不周,再備飯食?”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旁沉默許久的佩蓉郡主。
大家就算再不喜郡主,礙於她的地位,隻得再次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吃菜。餘嘉有些奇怪,為什麼郡主在翟修林走後,還能端坐在主位,招呼眾人吃飯,難道是想要提早準備入主翟府?
剛吃一口,眾人就驚呆了,雖說這些菜式因為上菜有一會兒,已經有些涼了,但是卻絲毫不減它們的美味。鮮嫩的鱸魚,雪白的肉泥,挑取碎刺,將它放入舌尖,一股開河魚特有的鮮香的傳遍口內,還想再回味的時候,發現早已在口內融化了。
雖然開河鱸魚並不是什麼新奇之物,但是這種從沒有嚐過的鮮嫩就像魚兒直接躍入口中一般,完全沒有一點雜味,口齒留香。
大家實在沒想到同樣是京師小姐,養尊處優,為什麼顏婉如能夠練就一身比禦廚還精湛的廚藝,人人交口稱讚。大家本就因為郡主處處針對這個還算是翟府半個主子的婉如,有些同情和可憐,這會又發現她做的菜如此好吃,更是對她生出更多的好感來。
就在這時丫鬟開始上飯,一打開,眾人驚呆了。大家從沒有見過翠綠的飯食,一個個小小圓圓如銅錢的綠色小片,一個挨著一個,在這春天裏,很是惹眼,讓人觸目生綠,滿眼全是春意。
看見眾人疑惑,遲遲不肯動筷,餘嘉感覺起來解釋:“這是榆錢飯,這榆錢是今日一大早,院裏的丫鬟去後山的幾棵榆樹上采摘的,選取的是剛長出來最鮮嫩的榆錢,認真清洗幹淨,精心配置,加入米飯之中,吃起來清爽可口,是春日難得的佳品。大家可以試一試。”
“榆樹的莢果竟然能做菜?不過這翠綠鮮嫩的模樣,嚐起來肯定也不會差,我第一次聽說,第一次見呢!今日得虧赴宴,讓我開了眼界。”尚書右丞的夫人口直心快,本就對郡主跋扈的性格生厭,今日郡主又公然和翟大人調情,想到家裏的死老鬼丈夫也天天留宿青樓的名妓蘇墨墨那裏,本能的對這個宛如生出了些許感情來,所以極力捧場。
雖然眾人聽她這麼說,有些心癢,但是第一次吃,還是不敢動筷,這時,餘嘉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慮,直接用木勺打起一勺飯,調上些許醬汁,一口一口吃起來。眼角微翹,圓滾滾的小臉配上咀嚼陶醉的模樣,讓眾人不由得食指大動,開始跟著一起吞咽口水。
顏婉如一吃,尚書右丞夫人緊跟其後,笑君也笑著打起飯,吃了起來。大家一看,發現她們麵色喜悅,並無半點不適,也都揣起狐疑,小心翼翼的去嚐試。
榆錢飯易入口,一股草木獨有的清爽甘甜直擊舌麵,如林中綠風,迎麵吹來,所有的脆爽在口中彌散開來,這種清爽的味道過後,舌根又生出一絲回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