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敏愣了愣,顯然有些記不得依爾覺羅氏是誰了。
其格其見此,忙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番。
她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可真快,一轉眼半年多都過去了,她也好還是胤䄉也好,竟都忘了這麼個人。
“怎麼發現的?”
“按福晉的吩咐,吃喝不曾短她的,按照尋常宮人的份例日日都送。今兒宮人去送飯,見沒有反應,開門一瞧,她躺在地上身子都僵了。”
京城的正月,雖比不得塞外,卻也是零下,地龍也不是每個屋子都有,每個人的炭火份例都是有限的。
這要是在地上凍一晚,僵了也說得過去。
“不過聽宮人說,依爾覺羅氏前些日子就病了,一直咳,許是病得久了。”
諾敏沉默了片刻,這宮裏雖不能直接打殺宮人,但隨便病一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當初給依爾覺羅氏禁足,她心底確實存了這樣的心思。
“按尋常有罪宮人的例子收斂了吧。”
依爾覺羅氏的死雖說跟她的處置有關係,但她不後悔,依爾覺羅氏也不值得她同情,人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當初勾結外人,企圖對胤䄉不利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
收獲總是跟風險掛鉤的,有野心就要有能承擔起風險的決心。
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依爾覺羅氏的娘家和哥哥,都沒落著好。
雖然不能直接打殺,但沒說不能針對。
這半年的時間裏,她家在內務府大家族的磋磨下,早已破落,全家都淪為了粗使。
她哥哥曾想攀咬毓慶宮,卻被打折了腿,毒啞了嗓子,扔在慎刑司。
她額涅年近四十,也被打入了慎刑司,日日舂米。
依爾覺羅氏的死,在乾西三所裏掀起一絲絲波瀾,張氏和小郭洛羅氏心裏一顫。
尤其是小郭洛羅氏,打聽完依爾覺羅氏的事情,不禁後怕,當日她也對爺有過想法、動過心思。
還好,還好,爺對她沒有想法。
張氏則是慶幸,還好自己當初早早地看清了形勢,同福晉表了忠心,不然今日死的會不會有她。
也就烏蘇氏沒放在心上,雖唏噓一二,轉身卻又將心思放下,歡歡喜喜地領著宮人收拾東西。
福晉可說了,府邸裏院子不少,她一人一個院子也行,想和張氏住一塊也行。
想到能出宮,她的動作都快了不少。
後麵的幾天整個乾西三所都在忙著搬家的事情,諾敏領著烏蘇氏在做最後的清點,明日開始就要慢慢往外搬了,新府邸已經開始布置了。
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康熙雖然小心眼,但在給兒子銀錢上還是大方的。
因為沒有封賞爵位和佐領,所以安家費沒給足,但家用是遠遠夠了的。
自打銀子下來之後,諾敏這些日子裏可沒少拉著董鄂氏、烏拉那拉氏往府邸跑。
手裏有錢,又都是內務府來安排,夫妻倆力求布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園子那邊胤䄉則頂著胤禛的冷臉,在四貝勒府賴了好幾日,得空就來,簡直跟上朝一樣準時。
胤禛是不堪其擾,冷臉也沒用,瞪他一眼,他還衝著你笑,搞得人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