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䄉不幹了，整了整衣裳，挺直了脊背，“我這樣瞧起來哪裏不像個將軍樣？”
他眼裏帶著一絲無奈，半晌之後才搖著頭道，“像像像，不過不像將軍，像前鋒。”
胤䄉被調侃了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九哥，今日出宮是為什麼？”
“看銀子呀。”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愜意地道。
胤䄉有些後知後覺，隨即反應過來，“這家店是九哥的？”
“嗯，算是吧。”
他接著調侃道，“既然你方才說銀子不好，日後你可別花。”
胤䄉一聽，立馬換臉，“別呀，九哥，親哥。”
桌上的菜都上齊了，胤禟一一試了試，不愧他派人從山東請來的廚子，這個味道足以在京城立足了。
“來來來，喝酒。”
胤䄉想起昨夜裏，他好像迷迷糊糊間答應了福晉，日後少喝點酒來著。
今天再喝的話，他還真有些怕福晉河東獅吼，這女人會發飆的。
他端著酒杯是左右為難，喝吧，感覺自己的耳朵今晚定是要遭罪了，不喝吧，是不是太不給九哥麵子了。
他撓了撓頭，“九哥昨兒喝多了，今兒頭還疼，我就陪九哥喝一杯，剩下的弟弟我以茶代酒。”
胤禟嗤笑一聲，也沒反對，“出息，這有了福晉就是不一樣。”
等酒過三巡，胤禟將伺候的小太監都打發了，這才問道：
“老十，你跟九哥說句實話，你為什麼疏遠了八哥，我可不信是因為八嫂和十弟妹的那點不痛快。”
胤䄉沉默了片刻，這才看向他，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九哥，我不聰明，不管怎麼努力讀書也跟不上，就連十三弟、十四弟都走我前頭去了。
可就算我不聰明，也能知道八哥有野心，但是我怕，我怕自己到時候輸得不明不白。”
“你怎麼對八哥這麼沒信心，一眾兄弟裏有誰能比得上八哥？萬一我們贏了呢？難道你要一輩子過這樣被太子排擠的日子？”
“那九哥這麼有信心，為什麼不自己上？”他反問道。
胤禟噎住，啞口無言，“我有自知之明，沒有那治國之才，八哥是我能選擇的最佳人選了。”
胤䄉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九哥，我不是對八哥沒有信心，我是對太子太有信心了。”
話才出口，他又改口道：“或許也不是太子，而是汗阿瑪，我是對汗阿瑪有信心。”
此話一出，胤禟也沉默了，原本柔和的美酒這一刻也顯得格外的澀口。
他一口將杯中的酒水飲盡，枉他一直想護著胤䄉，卻還沒胤䄉看得透徹。
“是我著了相了，隻想著哪日太子……八哥就有機會。還是你看得更清。”
胤䄉搖搖頭，苦笑一聲。
“我哪有這樣的智慧，這些都是額娘臨去前告訴我的。我呢，腦子不靈活，也看不透這些彎彎道道，聽額娘的話就行。”
胤禟恍然，若是溫僖貴妃的話他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早些年宮中人人都道溫僖貴妃跋扈無腦，他額娘卻說之前的溫僖貴妃很是聰慧，在孝昭皇後薨逝之後，則像換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