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她身上隻穿著這件浴衣的時候,她尖叫一聲,把一雙堅挺的乳房貼在我的胸前。她也幫我解著我的睡衣鈕扣,她的手有意或無意地一下就觸動了我最敏感的神經,她立即就感覺到我由於亢奮的昂進。她呻吟著騎在我的身上。我抱起她,把她連同我自己放在床上。她把臉貼在我的耳邊哀求地對我說“輕點兒!……”這聲音使我聯想到戴茜,戴茜每一次都要這樣說。那聲音給我的感覺是既真誠又信賴。但很抱歉,今天她得到的卻和她的哀求相反。她長歎了一聲,變得雪一樣白的臉,恐怖地歪斜著,牙咬得格格響。我很久才明白,這並不是女人受到創痛的表現。所以,在我明白以後,就不覺得那樣是醜陋,而是非常美了。那是暴風驟雨中的花朵才有的一種瘋狂的豔麗。她大叫起來,不是女人的尖叫,而是幾近於男人的,低音……她的聲音使我更加亢奮……她貪婪地享受著我。雙隻隻下激越的歌聲正從遙遠的天際飄來“我愛你!”我都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金來。她貪婪地仰起頭來喊著吻我。這時的她也很像戴茜。我不由得瘐癡地注視著她,使她意識到她自己由於放任而出現的失態,立即止住了自己的喊叫。我發現她正在努力調整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抽出緊緊擁抱著我的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以一種做作的嬌媚時微笑麵向我,這在戴茜和我相處的全過程裏,我從未見到過/戴茜在做愛時,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可愛的自然人。對於火一樣的我,她是不斷煽情的風。這位丁小姐當然沒想到,她此時的嬌媚的笑容使得我正在熾燃著的火驟然熄滅。她非常異地大睜著眼睛看著我,一下就忘了修飾自己的表情,我的已經將要冷’卻的火焰又漸漸活躍起來。我重新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像是在戴齒的身上。我把臉埋在她的麵頰下,吻著她的肩頭,讓她的身心含著我的身心,我們一直把激情延續到雙隻丁乂唱第二支歌…我躺在她的身邊,讓音樂隱去,讓月光隱去……然後再讓星星”;顆一顆地閃現。她擁著我非常深情非譜清晰地對我說“沒想到,您還是個享麼真實,這麼有趣的人!我愛你!”我點點頭,我承認。因為真實和有趣並不包含道德的評價和對人的素質的褒貶。我吻了一下她的耳朵,作為回答。第二夫的早上,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她正在我的身上。她的擺動弄醒了我,我完全不明白她是怎樣得到我的,在我沉重的時候,中樞神經竟會受到欺騙?她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她自己呢?我配合了她意猶未盡的興致。;九點整,莉莉來電話,告訴我客人該起床梳洗了,飛機起飛的時間是十點半。我用遙控開關打開那層厚宙簾,我對她說―對不起!丁小姐!我不能送你了,莉莉會送你到機場…“”所幸她沒有說任何話,隻以深深的一個長吻作為回答。
她披著浴衣走出去了。在門口,她的手按在胸前停了一會,然後,一轉身,嘴角上掛著一種無奈和悵然若失的表情。我又懷然心動了,想留住她,但她已經走到了門外,隨手掩上了我的房門……我把已經坐起來了的身子重又放在床上……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我頭一個坐進威尼斯水榭輕音樂樂隊已經在漫不經心地演奏著一支漫不經心的曲子了。來威尼斯水榭的客人向來都很少,因為這兒沒有迪斯科,也沒有卡拉尺,年輕人很少會跳探戈狐步華爾茲。此時空無一人壓抑了很久的心緒到了這兒,竟浮起了一絲得意。今兒晚上,在這兒,我是花錢作東的“爺們兒”!我請的客人統統賞光,答應我一定來!這些姐們兒能夠在大庭廣眾中聚一聚,可以說是破天荒第一次。“從”的特點就是“從”,幵始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有不少鄉下妞兒覺得好光彩。幹的時間比較長了,認識到自己實際的尷尬地位以後―,單個人都不願曝光,怕人家指指戳戳。集體亮相,更加不肯。特別是近一個時期,像出了鬼似的。最先是’妃娘娘一聲尖叫,奔出酒店,赤著腳在沙灘上遊蕩了一天,也沒見鹵來。第二件禍事就是丹丹的無端死亡,屍體也解剖了,一批一批的警探勘察現場照相偵詢……鬧得翻天覆地,至今也還沒能破案。明知道丹丹臨死之前,隻有那個泰國商人賴長生來過,通過崮間刑警的調查,不柷在泰國沒有賴長生這個人,在全世界都沒有這個人。也不知道卑手使用的是什麼藥物,法醫甚至曾經判斷是自然死亡,可又說木出身患何症。緊接著又是雲萍的妹妹受辱逃亡,不知所終。前天深夜,一個年輕的瘋子手裏提著一把用寬鋸條磨製的短刀,坐電禪直上頂樓,從上而下,挨著門大叫“蓮蓮蓮蓮……”每一個房門都要挨上他的一刀,無一幸免。眾多的保安々員全都不敢靠,眼睜睜看著他一路喊下來,每一扇房門都留下一個刀痕。
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誰不知道這個瘋子是來找什麼人的呢?保安人員一方麵是害伯瘋子手中的那把刀,另一方麵是對這個瘋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同情。因為他的聲音太淒慘了!每一聲都在竭盡全力地嘔心瀝血“”…每一件禍事和怪事,全都和我們這些“V”有關聯,弄得姐妹們要麼哭哭啼啼,要麼長籲短歎,心驚肉跳,連杭太行那樣有本事的人都悶聲不響了。酒店上下對我們都側目而視,好像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早晚都會橫死。我就不信這個邪!非得大大方方走出房間,在熱熱鬧鬧的地方聚一聚,亮亮柏!’在我獨自悶坐了一小時以後,第一個登場的是杭太行。她像一位貴夫人那樣,濃妝豔抹,珠光寶器,黑色的晚禮服,胸前還特別佩戴著一朵碗那樣大的紅玫瑰。她的刻意打扮,使我特別高興,這樣出場充分體現了我們這次棄會的宗旨。我迎過去,在舞池裏抱著她,互相吻了三次麵頰。她向樂隊打了一個很響的榧子“雙八丁!丁隻”樂隊馬上奏起《藍色多瑜河》圓舞曲,她把左手搭在我的右肩上,讓我像男人那樣帶著她旋轉起來。我們暢快地旋轉著,使得小樂隊也提起了精神,非常賣力地演奏起來。琴弓在弦上跳躍著,樂隊隊員的頭隨著拍節甩動著頭發。在曲終的時候我抱著她轉了個滿場飛,我們忽然聽見了掌聲”原來是雲萍小娟曉霞在我們旋轉的時候,已經來了。太行從手袋裏掏出一把鈔票,像天女散花似地撒向樂隊。樂隊隊員們個個都伸出手來,搶著去接飄在空中的鈔票。我問“都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