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冰冷的海水灌進口腔,迅速剝奪了謝疏慵肺部的所有氧氣。
缺氧讓他大腦陷入了一種迷醉狀態,仿佛身處一個遙遠的夢境。
謝疏慵任由自己的身體沉入海底,深深地往下,徹底失去了所有意識……
一股強烈的下墜感拉扯著他,謝疏慵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熟悉的大床上,身邊是池清台沉睡的臉。
池清台?他怎麼會在這裏?又怎麼會睡在他身邊?
“幾點了?”池清台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
謝疏慵心中震懾不已,卻習慣性地看了眼時間,回答道:“淩晨五點。”
“那我再睡會兒。”池清台說完,下意識往他身邊靠攏。
謝疏慵心情複雜地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回神。
所以之前的一切隻是夢嗎?
現實中池清台並沒有失憶,也沒有和他離婚,更沒有拋下他獨自離開。
想到這裏,謝疏慵頓時一陣慶幸,他伸手緊緊抱住池清台,力氣之大,仿佛要把人揉進他身體裏。
“清台,”他腦袋埋在他頸側,聲音已經哽咽,“別離開我。”
懷裏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卻還記得伸手擁抱他,安撫道:“嗯,我不走。”
謝疏慵閉上眼,幾乎快要喜極而泣。
7.
池清台出了一周的差,昨晚淩晨兩點才到了家。還沒睡多久,就被謝疏慵吵醒,等他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謝疏慵卻還躺在床上,健壯的手臂正死死禁錮著他。
池清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謝疏慵,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謝疏慵:“我請假了。”
謝疏慵不會無故缺勤,池清台以為他有事:“要不要我幫忙?”
他今天休息,沒有別的事情。
“沒事,”謝疏慵搖頭,“我隻想在家陪你。”
陪他?池清台表情突然有些微妙:“你不會惹了什麼事吧?”
“沒有,”謝疏慵在晨光中看向他,深情款款地說,“清台,我隻是想你了。”
池清台一愣,臊紅了臉:“別肉麻了,沒聽過中年夫妻親一口,都要惡心三天嗎?”
話音剛落,男人俯身堵住了他嘴唇。
謝疏慵技巧高超,又非常了解他的身體,沒過一會兒,池清台就被吻得頭暈目眩,神誌不清。
“惡心嗎?”謝疏慵輕笑一聲,又吻了吻他臉頰。
池清台:“……”
他出差素了一周,也有點兒想吃肉了,他伸手輕撫謝疏慵的臉,頗有暗示意地說:“太快了,還沒嚐出味兒來。”
說完,他的手順著謝疏慵胸膛往下,正準備做點兒什麼時,肚子突然“咕”的一聲響,池清台有些尷尬地停了下來,什麼氣氛都被破壞幹淨了。
謝疏慵輕笑一聲,揉了揉他腦袋:“你胃不好,先吃飯吧。”
說完,謝疏慵下樓做早飯。
等池清台洗漱完畢下樓時,就看到謝疏慵站在客廳,對著枝繁葉茂的梅樹看了很久。
“怎麼了?”池清台走了過來。
謝疏慵這才抬起頭,緩聲道:“我夢見這棵樹死了。”
池清台一愣,又想起半夜謝疏慵的驚醒,有些心軟地摸了摸他頭發:“沒事的,我一直都看著,不會死掉。”
謝疏慵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說了聲好,去廚房裏做了早餐。
早餐是油脂豐富的煎三文魚,魚皮煎得焦香酥脆,配菜清甜爽口,迅速填滿了池清台饑腸轆轆的胃。
“味道怎麼樣?”謝疏慵問他。
池清台不吝讚美:“很好吃。”
“我不是問你這個。”謝疏慵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池清台這才反應過來,他放下刀叉,鎮定道:“這要吃了才能評價。”
吃完早飯,池清台開始吃另一份早餐。
和香煎三文魚一樣,這份早餐又大又長,油脂充沛,香氣十足。
就是太頂了,池清台吃到一半就表示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