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第九章:風華傾盡

數十萬大軍駐地,明崗暗哨,重重天羅,層層地網,楚流風怎麼也想不到如此陣仗,竟連逍遙令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當他掀開帳簾,一眼看見那女子在他帥帳之內悠閑飲酒之時,真真是驚怒至極,但見那女子又執杯向他敬酒,眉目含笑,絕世姿容,天下驚絕,他幾乎是不受控製般,走上前去,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六王子不怕這酒中有毒?”

楚流風聞言一驚,暗斥自己為其色所迷,但心念旋即一轉,又篤定道:“你不會!”

逍遙令輕輕轉動手中酒壺,看著楚流風似笑非笑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逍遙令為何不會?”

楚流風自信一笑,伸手取過逍遙令手中酒壺,兀自又斟了一杯酒,昂首再次飲盡。

“你不會拿宇文清明的生死來跟我賭!”

他吃定了逍遙令拿他無法,所以他隨手扔了酒杯,毫無顧忌地靠近逍遙令,甚至伸出手繞到她身後,輕佻地撩起一縷青絲,放於鼻尖輕嗅。

“嗯,好香!”

他也不怕逍遙令擒了他去要挾妙仙,因為在那之前她隻能拿一具屍體去換解藥,如果蠻夷將士得知他們的主帥被敵軍刺殺,相信其士氣定會前所未有的高漲吧!

他天生骨子裏就是個亡命之徒,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他沒別人想的那麼惜命!

逍遙令似乎早已看出他這一點,所以並未想要挾持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怎樣?”

順著那縷清香醉人的青絲,一路嗅到了逍遙令的頸間,那雪白的肌膚宛如凝脂一般,時刻散發著誘人的色彩,楚流風情不自禁地在那雪白的頸子上親吻,絲綢般的觸感,醉人的清香,繞於舌尖上的是前所未有過的眷戀,仿佛品嚐到了一滴曠世絕釀,令其身心俱醉,不管不顧,隻想沉醉。

楚流風的唇瓣留戀在那玉白的頸子上,久久不去。

逍遙令端坐安穩,八風不動,“你想怎樣?”朱唇開合,平靜無波。

楚流風愣了一下,然後終於從逍遙令的頸間移開,近乎癡迷地盯著逍遙令的側顏許久,才道:“獨擁佳人一夜!”

明顯感覺到逍遙令的身子顫了一顫,但很快又不動如初。

看她毫不反抗,一派任他處置的模樣,楚流風心中不知為何卻燃起來火氣,他雙手大力地鉗住逍遙令的雙肩,逼迫她轉過臉來麵對自己。

“天涯任我遊逍遙令,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可以為宇文清明做到什麼地步!”

說著,便粗暴地將其身上的衣衫撕裂開來。

衣衫褪去,雪膚乍現,楚流風見識到了有生以來最完美的酮體,那一刻的驚豔,實令人難以言喻,隻道是,這世間有人絕豔天縱必然有他的道理!

楚流風摒住呼吸,修長的手指顫抖地撫上那光滑優美的肩線,絕妙的觸感仿佛帶著強大的魔力,讓人難以自製地沉迷、淪陷。。。

“逍遙令,你簡直美得讓人發瘋!”他宛如一隻饑渴難耐的野獸,低吼著撲向那美麗絕倫的獵物。

“等等!”一直毫不反抗、任其妄為的逍遙令突然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楚流風看了看抵在自己胸膛上了無暇玉臂,唇角忽然一挑,然後低下頭去,嗅著那雪膚幽香,伸出舌尖,輕輕****。

如同觸電一般,逍遙令反射性地想縮回手臂,卻被楚流風緊緊地鉗製住。

“怎麼?後悔了?”

逍遙令別過臉,優美的側顏依然平靜如常,“解藥先拿來!”

當真要為別的男人而甘受他的****你嗎?

滿眼的****漸漸退卻,楚流風盯著逍遙令,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起。“宇文清明算什麼東西,值得你為他這樣做!”

他死死地鉗著逍遙令的腕子,憤恨地低吼。

逍遙令皺著眉,淡而無畏地回應,“我欠他的!”

那般溫潤的男子,本該執簫弄月,笑談風月,一生清貴無暇,可是她卻要他聽戰鼓雷鳴,看月下廝殺,背負千萬命債,踏上一條鮮血染就的不歸路,他傾盡一生的自由來成全她,而她隻不過犧牲這一夜,怎還能退縮?

“欠他的,你欠他什麼?一份情,一條命,還是一夜的清白?”楚流風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麵對自己,他危險地欺上前,近距離地盯著那張僅是看過一眼,便再難相忘的容顏,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那麼近的距離,幾乎可以親吻上那嬌豔水潤的唇,可是她眸中那露骨至極的冷漠,卻讓他懊惱地抓狂。

“別這樣看我。。。”他用手蒙住她的眼睛,然後瘋狂地吻她,淹沒她所有的冷漠。

當原始的欲望漸漸地燃起,他幾乎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強要了她,但是。。。不可以,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他將會在得到她的同時又失去了她。

一夜的擁有,太短了!他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人,更何況這個女子已經讓瘋狂!

“我改變主意了。。。”他貼著她的耳根輕聲地說。

“你——”逍遙令隻覺後頸處一陣刺痛,旋即便動彈不得了。

金針封穴?!

“我又不會反抗,你何必封我穴位?”逍遙令麵上隨不動聲色,但心底卻暗叫糟糕,其他的點穴手法她都可以衝開,唯獨這金針封穴,連內力都無法凝聚,更遑論衝穴了。

原以為這次是‘入虎穴,得虎子’,不想確實‘羊入虎口’,歹命啊!

“我說我改變主意了,”楚流風邊說邊從地上撿起逍遙令的衣衫重新幫她穿上,“一夜的時間,太短了。。。”

什麼意思!?逍遙令震驚莫名。

楚流風眼含深意地笑了笑,然後道:“我想延長一下期限,你說,一輩子可好?”

逍遙令猛然一震,一時無語。

楚流風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低頭仔細地幫她係好衣帶,神情溫柔而專注,待所有衣帶全部係好之後,才又發現方才一時失控將逍遙令頸前的衣衫撕破了一塊,正想脫下自己的披風幫其披上之時,卻突然僵在了當場。

他死死地盯著逍遙令琵琶骨處那一條極細的紅絲,臉色忽然沉得可怕,“斷玉殤!她竟然敢給你下斷玉殤!”

深秋之際,落葉滿園,這是一個凋零的時節,淒而美的時節。即便是皇宮的富麗堂皇、亭台樓閣、金雕玉砌,亦掩不住這時節憂傷。

“娘娘,您著這身後服真美,天朝曆代皇後沒一個能記得上您的!”

“是嗎?”樓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金玉繞身,璀璨奪目至極,隻要身形稍微一動,那從鏡中反射出的金石寶光,便能將人的眼目晃花了去。

不過是換了一套更加華麗的枷鎖罷了,都一樣,沉重地讓人絕望。

“當然,自打奴婢出生到現在就從未見過比娘娘還美的人兒,娘娘傾國傾城,花容永駐,人人都說娘娘是當之無愧地天下第一美人呢!”

卻又是這般,一連二十載,諸如此類的言語何曾有過間斷,她聽得都麻木了。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讓我休息會兒,我乏了。。。真的乏了。。。”

“娘娘,陳公公方才傳話說,登基大典馬上就開始了,皇上要您盡快過去。”

“知道了,都先下去。”

“是!”

遣退所有婢女之後,偌大的宮殿內一下子便靜了下來,樓蘭抬手將頭上那沉重的鳳冠取了下來,放於桌上,然後從銅鏡後的錦盒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瓷瓶,輕輕地旋轉在指間,失神的看了許久。

不會等太久了,很快就自由了,就像二十年前一樣,沒有宇文元康,沒有宇文元吉,也沒有富貴榮華,枷鎖滿身。。。

二十年,人生一夢,夢醒後,是結束也是開始。

人若當真有來生,那麼,便讓彼此都平凡一些吧!

“辰兒,你可還在?”

琉璃屏風微微一動,一襲白衣錦袍便從其後閃了出來。

“兒臣未曾離開。”宇文冬辰移步行至樓蘭身旁,微微躬身,顯得即是恭敬。

“母妃有何吩咐?”起身之時,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一個精致小巧的瓷瓶沒入了那金線織就的鳳紋錦袖中,宇文冬辰劍眉微微而蹙,卻並未言語,心想那瓷瓶必是母妃心愛之物,他自是不便探尋,何況今日乃是至關緊要之日,成敗在此一舉,他更無多閑情去探聽母妃心事。

樓蘭伸出手溫柔地撫摸宇文冬辰的臉龐,眼中淚光猶現,卻又生生隱了下去。

“辰兒,你雖非母妃親生,但在母妃心中,你卻一直都是母妃最疼愛的兒子,母妃絕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兒臣知道!”若非真心疼愛,怎會為了他,甘願做餌,去誘捕自己深愛的男人?不是親生卻更勝親生,樓蘭的疼愛一直是他最大的安慰。

“所以,母妃希望你母妃的麵上,放宇文元吉一條生路。”到底是曾經愛過的人,她不希望他步了宇文元康的後塵,也許,褪了一身戎裝,失了一世榮華,盡了一生念想,他才會輕鬆吧!

“好,兒臣答應母妃!”宇文冬辰一語應下。

樓蘭傾顏笑起,朱唇輕展,笑容嫣然,眉目間逐漸暈染開的風華,暗了一身的珠光寶玉,宇文冬辰一時看得癡然,卻不知這是她最後的絕豔!

鼓聲驚響,管樂齊鳴,登基大典即刻便要開始,宇文元吉忍辱負重、精心謀劃二十載,終於盼得今日,頂戴王冠,龍袍加身,金鑾殿上萬人叩拜,齊呼萬歲,腳下三千裏河山,唾手可得,這是他努力了大半生的成就,所以他踏著腳下鮮紅的地毯走得理所當然,可是當他越是接近那至高之處的神龕,越是清晰地感覺到那上麵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