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拐杖,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被風吹得鼓起,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掀飛。
可蘇聿白依舊倔強的站在那裏,用手掌死命拍著窗戶。
“姐!姐!”
蘇聿白企圖打開飛機的門,被身後的朱甜甜拽住, 拉遠。
蘇橋朝朱甜甜點了點頭, 啟動飛機。
飛機翱翔而起,巨大的轟鳴聲中,蘇聿白聲嘶力竭的叫她。
“姐!蘇橋!蘇橋!”
“橋姐讓我帶您回去!”朱甜甜死死抱著蘇聿白。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去!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她到底在執著什麼!她就那麼想殺了顧蜚聲嗎?”
“你的車禍是顧蜚聲造成的,還有以前橋姐的車禍也是顧危做的,單單這兩件事就已經夠讓橋姐恨了吧?想殺了他不是很正常嗎?”
“是為了我?”
“對啊,你可是橋姐的弟弟!”
不是的,不是為了他。
蘇橋除了去醫院見他,就是去軍部工作,然後剩下的時間就喜歡待在那棟小別墅裏。
她變了,變了好多。
變得蘇聿白都快認不出來了。
明明還是那張臉,可是那雙眼睛卻變得好沉好沉。
隻有在聽到顧蜚聲的消息時,才會波動一下,然後湧出滔天的殺意。
到底是為了誰。
風雨太大,蘇橋在十三區迫降。
十三區受到十四區的影響,人口已經往帝都那邊遷移。
蘇橋找了一家還營業的旅店。
她穿著迷彩服,帶著黑色的麵罩,臉上還掛著護目鏡,完全看不清臉。因為附近都在打仗,所以蘇橋的這幅裝扮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間房。”蘇橋掏出現金遞給老板。
因為網絡信號時斷時續,所以現金成為了這裏最普遍的支付方式。
這是一家由民間房屋改造而成的旅店。
蘇橋選的是二樓的一間屋子。
有一個小陽台和衛生間,環境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是家庭作坊,但打掃的很用心。
“我們有免費的晚飯,需要嗎?”老板娘看著蘇橋的裝扮,小心詢問。
“一份,謝謝。”
“好的,有什麼忌口的嗎?”
“沒有。”
屋子的門關上了,蘇橋在裏麵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之後拉上窗簾,帶著槍進浴室洗澡。
水流滑過身體,斑駁的傷痕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明顯。
蘇橋調整了一下項圈的位置,快速衝洗之後穿上衣服下樓。
旅店裏客人不多,偶有零星幾個路過的進來問路。
蘇橋走到櫃台前,“十四區距離這裏還有多遠?”
“沒多遠,開車一個小時。”老板耐心解答,“不過那裏還在打仗,食物水源都很短缺。你是雇傭兵?”
“不是,”蘇橋矢口否認,“來一盒煙。”
“要哪種煙?”
“最便宜的。”
最便宜的煙,帶著最嗆人的劣質味道,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活著的氣息。
蘇橋拿過煙,注意到櫃台後麵放著的一束紅玫瑰。
“紅玫瑰嗎?真漂亮。”
“是啊,這不是馬上就情人節了嘛,給我老婆買的。”說完,老板趕緊將那束紅玫瑰藏得更嚴實些。
情人節啊。
“你也要買花嗎?前麵左拐就有一家花店,去晚了就沒有了,紅玫瑰可是很暢銷的。”
蘇橋嘴上說著不需要,腳步卻很誠實的來到了花店門口。
戰爭,玫瑰。
真不相配。
廢墟之中開出的玫瑰花店,如此違和。
蘇橋推開門,門口的風鈴跟著響了起來。
老板立刻上前招呼,“你好,要買花嗎?”
是個女beta,戴著圍裙,笑容燦爛。
“嗯……隨便看看。”蘇橋的視線在花店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到門口的玫瑰花上。
“隻剩下這一束了。”
蘇橋抱著玫瑰從花店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發懵。
她是不是忘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