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夙夜(1 / 3)

趙雍思慮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隻好潛入緊挨著張府後院的一戶人家,準備打探一下張府情況再作打算。

張府花園,兩個婆子站在院門前聊天。

“老爺讓看緊了點,千萬不要讓她尋了短見,除了不許讓她出了這個院子,陸小姐提的其他要求一概不許忤逆了。”

“咱們就站在門口待著就好了,你要是一進去,她肯定要趕你出來,剛才我才去來看了,不哭也不鬧,就定定的坐在梳妝台前。”

“剪子、繩子可都斂好了,別讓出了差錯。”

“哎呀,我辦事你就放十個心。”

青陽道人在張峻達臥室的門口打坐,因為怕趙雍深夜帶人來襲,青陽道人帶著張府一眾家丁守護在門口,保護正在養傷的張峻達。幾個家丁打著哈欠,眼中都是困頓,坐在回廊兩根立柱之間的橫欄上。

趙雍潛進的這家也是個大戶,兩家的朝向不一樣,這家人的大門在與張府大門平行的另外一條街上,兩府就這麼背靠背。現在趙雍

所在的這戶人家的花園,與張府後苑的花園隻有一牆之隔。

因為是晚上,位於府邸後苑的花園並沒有什麼人巡視,而且花園中植被豐富,有數棵至少百年樹齡的大樹,十分適合隱蔽,所以趙雍非常從容地掛坐在一棵大樹的中間枝落間。

趙雍現在所對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張府花園的閣樓,從閣樓的二樓的紙窗中透出星星燭火,說明屋內的人並沒有休息。

趙雍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潛入到張府中,畢竟經過今天白天他這麼一鬧,今天張府中必定有了防備,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張府雖然全府警戒,但是畢竟人手有限,警戒力量全都集中在張峻達臥室那邊,張府後花園這邊出了兩個已經入睡的婆子以外,就隻有他朝思夢想的那個人了。

趙雍準備等等看,便依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

這時日正是八月旬日,夜空的懸掛的月亮格外的圓,幽冷的月光灑在院落的每一個角落。

“吱呀”張府後花園閣樓二樓的戶門被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走到露台上,在月影籠罩下,呈現一種淡淡的光華。煦風習習,衣衫颼颼。聽見戶門推開的聲音,趙雍虎目突睜,隔著出牆海棠斑駁的花影,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陸織蘿。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便肖是此情此景。

趙雍覺得自己眼睛都有些酸楚了,他連忙打消了自己立馬一躍而上,來到她麵前的想法。生怕自己一時的衝動,驚動了張府的一幹人等。

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自己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嗎,此時佳人離自己不過丈許,卻遲遲不得相見,趙雍隻得讓自己冷靜下來。

金壁映妝紅,紅粉佳人瘦。西天出新月,月滿沉閨眸。逶迤踏春閣,顧步出藺閨。愁煩人亦老,一別蓬鬢秋。陸織蘿隻是癡癡地望著那皎皎明月,淡雅的月光更加襯托出她的清冷。也許是夜晚有些微涼,也許是此時的環境讓她的心境更加淒苦,隻是稍作停留便回到屋裏。

待陸織蘿回到屋內,趙雍仔細檢查了張府後院周邊,發現被沒有什麼埋伏之後。催動輕功,從樹上一躍借著兩府之間的隔牆又是一躍,輕輕地落在閣樓二樓的露台上。

站在露台上,趙雍好像感受到剛才女子留下的淡雅香氣,有些沉醉。當他把手放在門閂上的以後,自打行走江湖就沒有怕過什麼的趙雍居然手都抖了起來。

輕輕地推開屋門,隻見一襲白衣坐在梳妝台上背對著自己,燭火擺在梳妝台上,忽明忽暗。聽見了門閂擺動的聲音,白衣女子並沒轉過身來,隻是語氣冷冷:“你是準備想用強了嗎?”

待女子話音剛落,門前人的腳步便停下來了。

聽見身後的人停下了腳步,白衣女子有了舒了一口氣,輕輕地轉過身來,眼中帶著冰冷,右手上拿著一個匕首頂在自己的咽喉處,鋒利的匕首抵著柔嫩的肌膚,已經留下來一個明顯的血印。

待看清來人的樣子,女子有些恍惚,眼中的絲絲寒意全都融化了成了一汪春水,一雙淚目婆娑。讓人不禁感歎,原來冰山般的的女人也擁有讓人溫暖的一幕,可惜這種溫暖隻對一個人綻放。

看著陸織蘿手中的匕首,脖頸上一片粉膩中突兀的血印,趙雍聲音有些幹澀:“織蘿,你還好嗎?”

白衣女子飛奔進男子的懷抱中,本來還是輕輕抽泣,但在心上人的懷中,想著這些天來受的委屈,越哭越是大聲,趙雍輕輕地撫著她柔順的青絲,不禁有些幹笑,這麼些年來,還是和當年那個小丫頭一樣,一樣愛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