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兒……”牢室之內,搖曳不定的燭火,把一片慘淡的昏黃投射到二人的身上,眨了眨長而微卷的眼睫毛,任由它把陰影肆意地覆在自己的眼眸之中,蘇太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本來這種事情,是我們後宮女人之間的事情,是不應該對皇兒你或者是你父皇這種做帝王的男人說的。但是依照現在這樣的形勢,月兒失蹤,必定急煞了皇兒你吧?哀家,也不妨告訴你罷。”
“母後想說什麼,難道母後知道月兒的下落?!”李若寒急切地問道。
“哀家並不知道,但是哀家也可以猜得出個大概來。後宮紅牆之內的鬥爭,曆代都是如此,反反複複,哀家自從十九歲入宮嫁給你父皇,不久就被你父皇封為皇後之後,便已經在這後宮裏麵過了大半輩子了,這後宮之中,還是什麼是哀家沒有見識過的?
後宮中的女人,為了鏟除帝王身邊得寵的妃嬪,有什麼手段是不敢用的?哀家從來沒有害過別的妃嬪,但是別的妃嬪從來就是不肯放過哀家。在生你之前,哀家就曾經被人綁架過六次,在皇兒你還尚是在繈褓中之時,哀家和你就曾經被其她妒忌的妃嬪下了十幾次的毒……
不過,也要多謝你父皇,若不是他每次都力保哀家,哀家和皇兒你,也不知道會不會活到今天。不管怎麼樣,現在皇兒你已經登基為皇,哀家也做了這太後,便終於退出這個爭寵的大舞台,也就沒有了那些性命之虞。
可是月兒呢?月兒是你的皇後,你如此愛她,那她便是眾位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後這種事情還會不斷地發生,若是你次次都如此大意,月兒如此柔弱,怎麼可能熬得過?光是找這後宮內院是遠遠不夠的!”蘇太後沉重無比地說道。
“母後!兒臣不孝,居然從來都不知道……”李若寒震驚萬分地望著自己母親,“兒臣竟然從來都不知道……父皇和母後為兒臣如此輕描淡寫地阻擋了這麼多的傷害……”
“你是皇子,你是帝王,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這些後宮女人的爭鬥。可是……月兒……可憐的孩子……”仿佛又再一次回憶起了那些前塵往事,蘇太後明麗含水的雙眸中,不禁透出了絲絲的心疼和痛楚。
“母後,月兒到底會在哪裏?請快些告訴兒臣吧!兒臣一想到月兒可能正在受人淩辱,便……”眉心皺起,李若寒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好罷,哀家便……”頓了頓,蘇太後終歸還是不忍心把那些肮髒的手段說出來,刺激到李若寒他,於是便說道:“既然宮中沒有,皇兒你便……多派些人到宮外找找罷。特別是……那些青樓花院、破落廟宇……和那些荒涼破敗的廢墟、廢井之處……”
“母後!你……你的意思是說……不會的!不會的!來人啊,快來人啊!”李若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望著蘇太後。
有什麼不會的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皇兒啊,你要明白,做一個帝王的女人,特別是做帝王所愛的女人,從來便是如此的悲哀和淒慘……
蒼天,你若是有眼,便求求你保佑月兒這孩子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待到我馬不停蹄、一路上一連跑死了四匹千裏良駒之後,終於在第六天的清晨趕回到了乾京。唉,可憐的小動物,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罪過啊罪過……
毫不費勁地便闖入了皇宮之後,我才發現事情真是相當的棘手、相當的不對勁。這一點,隻要看看這空無一人的祥鳳宮,相信不是傻瓜的都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糟糕!
音兒呢?!發生什麼事了?!李若寒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已經失蹤了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接二連三地從我的腦海裏麵冒了出來,還不待我一一細想,靈敏的耳力便聽到了遠遠傳來了兩個小宮女小聲的談話聲。看來,有人往這邊走過來了,我連忙隱到暗處,屏息聆聽著。
“彤彤姐姐,我可以問你個事兒嗎?”一個小宮女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問吧小魚,有什麼事情我彤彤姐姐知道的,一定告訴你!我們是好姐妹嘛!”另一個從聲音上聽起來大一些的宮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