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我露這一手,不由高看幾眼,都對我拱了拱手。
那東南角的人更是說道“嗬,好俊的功夫,少年郎,水不簡單啊!你這劍手的功夫有七八年了吧!嗬嗬!果是後生可畏!”
我當下心上一顫,雙眼狐疑起來,劍手是劍穀獨傳,師父也封劍有二十餘個年頭了,能認出來的人少之又少了,這滿堂之人都未曾有人認出,偏得那人卻叫出了名字,這人故意說出劍手二字,必也知曉師父名號,隻是不知他與師父有恩有怨,二十年前成名的人,我可不是對手,必要時,隻好跑了。
那人見我不語,有言道“故人之人,畏懼再三,可對不起你那師父了。嗬嗬”
我聞得此言心下定了定,徑直走向那張桌子。
店裏燭火頗少,走了七八步,方才見的清楚,那張桌上卻是坐得三人。我拱了拱手,坐在那空位之上。
正對的卻是一書生,渾身一股詩書氣,嘴裏還念叨的什麼,倒像是在背書。右手方坐得一人,不過頗為怪異,他靠得那店裏的柱子,懷中抱著一把漆黑古劍,一身黑衣,不細看,卻不知他懷中還有把利劍。見我望向他,閉著的雙眼像兩柄利劍,直直射向我,看得我手心出了幾分汗意,正在我氣血不定時,卻又閉上雙眼,像是睡了過去。左手卻是一老者,身上那長袍上畫得幾點雨滴。
這三人一人比一人怪異,一個書生,一個怪得要死的劍客,一個衣上幾點雨滴的怪老頭。
正想著,那老頭卻睜開了眼,卻似剛剛睡醒。但又言道“你終究出來了,我真沒想到那人還能讓你下山。”他聲音一字一頓,帶幾分寒意,有幾分師父的影子,我反而覺得有些親切。
“十八年了,你也倒是該出來走一走了,嗯,不曾多見,卻也沒想你能如此人傑,少年得誌,嗯。”老者回想起以前,不由笑了起來。
我更加期待,山上時師父未曾告我身世,不曾想這次下山便見了師父故人,想這身世有了著落了該是。
我緊接說道“老先生,你可知道我身世,十八年師父不曾對我言說,我此次下山一半目的就是我身世,萬望相告啊!”
那老者聲音竟冷了下來“你師父給你起名淺,就是讓你忘記自己身世,十八年你都不曾知道身世,如今知道又有何用,要想知道,哼,自己尋去吧。”
自己尋?那都是十八年前的事,那時能活到現在的又能有幾個人,我不由搖了搖頭,正欲再追問。,,忽的店門又被人推開,這燭火晃的更加厲害,簡直都快要熄滅。
那小二趕忙關上店門,燭火方才又亮了起來。眾人又打量起那人來,隻見那人一身白衣,衣擺幾抹鮮紅,像極了一抹鮮血,再看那人背上著一把刀,怪得是那刀卻是無鞘,更怪的是那刀不似尋常鋼刀,是金屬色,反而是血紅之色,看不出什麼材質。一身邪衣,一把邪刀,眾人慌忙又低下了頭,悄悄談論。
我也收回目光,卻見老者臉上重了幾分,我也不禁訝異起來,看來來的人大有來頭。
老者站起身來,走到裏那人三四步遠的距離。“是你,哼,“快劍”斷你一臂還不夠嗎?二十年我一直都聽說你找他,卻不曾想你找上我了。”
那人邪邪卻是一笑,無言。
老人愈加臉色難看,右手也摸上了腰中的短刀。“怎麼?二十年功力大進了?尋仇?要不是“快劍”當年心軟,哪能有你這條賤命。”
回答他的卻又是邪邪一笑。
我聽到此處,知道那人與師父怕是有莫大仇怨了,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天大孽障,逼的師父斷他一臂,唉!看來二十年前有不少恩怨啊。
那人甩了甩僅有的右手,仿佛再回憶什麼,咬了咬牙,但卻也仍沒說什麼。
老者對我打出一個小心的手勢,又看向我那張桌子的那兩人,點了點頭。
書生猛地站了起來,剛才的書生氣全然不見。那怪人也慢慢立了起來,懷中的劍也到了手上,雙眼又露出了劍意。
那人看向我這裏。“怎麼,四個人就想留住我?真有些膽量。”
老者哼了一聲,卻也是不敢大意。那人摸上背上的邪刀,手繞上刀柄,刷的一聲卻是無鞘自響,將那刀帶了出來。整個人多了幾分邪意。
老者向前踏出一步,腰中短刃亮了出來,盯著那人。
店中無人再敢言語,也不知道是誰咽了一口酒,“咕”的一聲,打破了死寂。
那人眼神亮了幾分,手中刀緊了緊。老者一個箭步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