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稍微沉默了一下。
他是一個極重承諾的人。
一旦許下了諾言，那麼，他將用一生去捍衛它。
“爹爹，我要爹爹…”
小女孩的哭鬧聲亂了葉洵的心緒。
他低頭看著那滿臉淚痕的小女孩，心中已是明白，她大概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她爹爹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男孩輕輕的說道：“我明白了，我會一輩子保護好她的。”
語輕，卻言重。
踏踏踏——
就在這時，門外馬蹄聲驟響。
“快，快躲進地窟裏！”
父親神情大變，用力將葉洵二人推進地窟後，連忙拿起武器守在門口。
“喲，這還有一個，還挺能躲的呀！”
一個凶猛的獨眼大漢提著大刀就衝了進來。
老父親恐懼的顫抖。
死亡籠罩在頭上，讓他忍不住想哭。
但他還是大喝一聲，拿起耕地的鋤頭，迎向了砍來的大刀。
“啊啊啊！！！”
叫喊聲後，是刀砍木頭的哢嚓聲。
耕地的鋤頭終究擋不住鋒利的大刀。
寒光乍現，鮮血四濺，人首分離。
一輩子辛勤耕種的老農死了。
但他的反抗也不是徒勞。
沾滿泥土的鋤頭砸在大漢的頭上，讓他鮮血直流。
“馬勒戈壁，狗雜種，居然弄傷了老子！”
疼痛讓大漢暴怒無比。
可老農已經死了。
唯一能讓他泄憤，就隻有老農留下的屍體了。
失去理智的大漢，一刀一刀的，瘋狂的屍體上泄憤。
四濺的鮮血將整個房間都染得血紅。
地窟中的葉洵透過縫隙，目睹了這一切。
眼中的淚痕已然幹涸。
無盡血絲交織著怒火。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即便血液滴入眼中。
即便視線一片血紅。
他的眼睛，都沒有眨過哪怕一下。
因為他要把眼前這一幕。
永遠，永遠的記下來！
“如此年幼就露出這麼凶狠的目光，難怪之後會成為那樣的大魔頭。”
“人性本惡，用在魔帝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無數人都開始猜測，魔帝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心理扭曲了。
…
馬賊們的屠虐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
村裏所有的成年男人都被殺光。
所有小孩和婦女都被他們擄走。
剩下的一些帶不走的東西，很多都被他們燒掉。
他們如同蝗蟲一般，橫掃這片村莊，不留下任何東西。
在地窖中躲了整整三日。
確認外麵安全後，葉洵帶著丫丫從地窟裏鑽了出來。
原本熱鬧的村莊，此刻了無人煙。
雪泥交融的小路上，滿是凍結的血痕。
遠處木屋燃燒著火焰，讓空氣中彌漫著焦炭味，還有那惡心的血腥味。
雪又下了。
伸手接住那飄落的雪花。
葉洵已然分不清，這到底是雪花，還是遠處飄來的灰燼。
“洵哥哥，我餓。”
小女孩的叫聲把葉洵拉回了現實。
“走，洵哥哥帶你去找吃的。”
葉洵帶著她，挨家挨戶的翻找食物。
可村莊早就被馬賊們洗掠一空。
即便葉洵搜遍整個村莊，也隻找到那麼一丁點可憐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