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嵌珠寶翡翠十字架,銀質鍍金聖爵,牙雕小祭壇……
高等精靈時期的古董向來頗受追捧,能被怪盜索倫達爾看中的收藏品更是價值連城,這裏的任意一件藝術品拿出去都能在外麵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如今卻淩亂地擺放在這片不起眼的地下石室中,堆積如山。
如果這樣還無法理解這批藝術品的價值,那麼換一種說法,這樣一批藝術品全部倒賣出去換取的財富足以支持一支全副武裝的萬人部隊花用十年。這還不算其中那些珍貴魔導具的特殊功效。就是這麼無理取鬧。
饒是額爾身家豐厚,驟然見到如此多的珍藏還是感到一陣心曠神怡,這批藝術品從曆史文化的角度來看價值不可估量,透過它們可以解讀那個時代高等精靈的諸多曆史真相。
在眾多的藝術品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那隻金光閃閃珠環翠繞的藏寶箱。寶箱以黃金打造而成,整體呈華麗的拜占庭式宮殿建築群造型,建築上點綴著各種寶石、象牙、琺琅、珍珠等等,在宮殿頂端還樹立著月神彎弓狩獵的牙雕小塑像。
羅德看得雙眼發直。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至上的海員,羅德很難理解那些藝術家和貴族纖細的神經,但這不妨礙他對這棟建築的精致華麗升起由衷的讚歎。
然而讓人倒胃口的是,在眾多的藝術品之間,還倒著幾具全身披掛的戰職者屍體。從這些屍體死時的情狀來看,應該是同一小隊的冒險者因爭奪寶物而死於內鬥。戰職者體質強悍,就連屍身腐蝕的速度也比普通人慢上幾分。一個裝備最豪華的金發青年是最後倒下的,從裝束來看他應該是這個團隊的領導者,他的手離藏寶箱隻有半步之遙。
額爾厭惡地皺了皺眉,抬手攔住意欲上去查看的羅德,口中念念有詞。
嗡!一捧柔和的青蓮狀光暈出現在額爾白玉般的手掌上,青蓮緩緩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越轉越大,最後徹底炸開,化作一場無聲的細雨,滌蕩著整個石室。
東大陸法術,清淨蓮台,可撫慰心靈,化解精神類負能量。
顧忌到暗精靈的存在,額爾並未使用光明魔法。
羅德隻覺精神一振,自進入石室便逐漸升起的煩躁一掃而空。連押後的暗精靈眉目間都柔和了幾分。
“這些寶藏被人為施加了精神暗示類的詛咒,這種詛咒會逐漸侵蝕人的心智,鼓動被詛咒者自相殘殺,在這裏呆得時間越長受到的影響越厲害。”額爾四下裏檢查了一番,“這種詛咒應當是被事先儲存於某個媒介中,滿足了一定條件之後才被激發的。”
羅德咋舌,心有餘悸道:“是索倫達爾做的嗎?這廝未免太陰險了!”
“也許吧。”額爾心不在焉地回答,俯身檢查一塊兩米來長的大型琥珀,琥珀裏封印著一個嬌小的半精靈女性戰職者。半精靈很年輕,嬌憨的臉蛋上猶自掛著不敢置信的震驚和悲憤,她的腹部殘留著一道猙獰的劍傷,從背部捅入,透體而出,因為被琥珀封住而不再流血。造成傷口的武器與金發青年手中的闊劍極其吻合。
一具精美的豎琴落在離琥珀幾步之遙的地上,金色的琴身一塵不染,從大小來看與石門上的凹槽十分契合。
羅德不忍直視地轉開頭。他已經在腦中成功勾勒出一個狗血無比的故事,內容無外乎無知少女被狼心狗肺的小白臉誘騙帶著情郎去尋找祖傳寶藏結果被利用被拋棄最後被殺人奪寶雲雲,當然小白臉也沒什麼好下場沒得到寶藏不說還全軍覆沒連自己也丟了小命嗬嗬。至於這些和索倫達爾有什麼關係原諒他暫時還沒想到。
額爾不用羅德開口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實際上他自己想的也差不多,不過他分析出來的要比羅德多一些。
這塊琥珀的出現十分突兀,讓額爾聯想到曾在書中提到過的某種精靈族秘法。重傷之後使用琥珀將自己封印住,琥珀內的人一直處於假死狀態,然後等待外力的救援,這種方法可以將死亡延緩百年。
一連串偵測魔法丟下去,額爾得出一個讓人震驚的結論:“琥珀裏的少女還活著。”
“什麼?”羅德大吃一驚。
“我有一種猜測,這個少女和索倫達爾關係匪淺。如果我們之前關於索倫達爾在這裏留下傳承的假設是真實的,那麼我懷疑,這名半精靈少女便是索倫達爾的傳承者。”
“咦!你不是在開玩笑?”羅德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居然選了這麼蠢的傳承者,索倫達爾這得有多想不開啊。
額爾聳肩:“想要知道真相,估計我們得去安斯沃斯城海神殿問一問,這件事和海神殿脫不了關係。”
“誰!滾出來!”暗精靈突然眉頭一皺,低聲喝道。
“嗬嗬,很不錯的分析。”一聲輕笑自門外傳來,“隻是,恐怕你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