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的心裏最是震撼,他最明白事情的原委,他隻能說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可看著葉子閃著母愛光輝的雙眸,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隻能在心中歎息,似乎老天爺對他們倆折磨得太過了。
隻有赤也茫然地揉揉被捏疼的雙頰,質問道:“女人,別轉移話題,我當舅舅和你結婚有什麼關係啊!再說,我什麼時候當舅舅啦!”
剛在桑原那兒知道答案的丸井用鄙夷的目光望著赤也說:“你真笨!葉子的孩子不叫你舅舅叫什麼?”
“什麼?孩子?”赤也一躍而起,手顫抖著指著葉子,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了,“是,是,部……”
“是我的孩子!他姓流川!看來赤也很高興呢,將來赤也要幫姐姐帶外甥哦!”葉子沒等他說完,搶過話茬笑眯眯地說。
紳士般的柳生體貼地問:“需要我們幫什麼嗎?”大家附和地點點頭。
葉子笑得越發燦爛,調皮地說:“有啊,到時候不要客氣地給我包個大大的紅包吧!”
惹得眾人失笑,不由自主地更加憐惜眼前這個堅強樂觀的女孩。
得知葉子要結婚的消息,幸村目呲欲裂,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假結婚,權宜之計,是對葉子最好的安排,但一想到,從此葉子與他便是真真正正地再無瓜葛,她會冠上別人的姓氏,他的孩子會叫別人父親,他的心就像被誰狠狠地踐踏,碾碎成沫,再也拚湊不回來了。
憤怒慢慢逝去,無言的哀傷彌漫,幸村將自己反鎖在病房裏,誰也不見,像一頭奄奄一息的困獸,失去了求生的力量。
幸村的媽媽在門外使勁地拍打著房門,哭聲漸消,漸已絕望。幸村的爸爸哪裏還像個縱橫商場,彈指間決策千裏的幸村家主,沙啞著聲音勸幸村:“孩子,還沒到絕望的地步,你不能放棄希望啊,你要想著等你病好了,就能回去找葉子,告訴她這一切,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過幸福的生活,爸爸媽媽都老了,隻有你這一個孩子,就算是為了我們,你也要堅強呀!爸爸求你啦!醫生一直勸你盡快接受手術,真的不能再拖了呀!你要相信一定會有奇跡的!”
“吱呀”一聲,門開了,房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幸村消瘦無比的的身影站在陰影裏,愧疚的聲音傳來,暗含著附著在靈魂上的痛苦:“對不起,爸爸媽媽,是我讓你們操心了,我不知道接受手術後會不會出現奇跡,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我想親眼看著她結婚,了卻我心頭的牽掛,然後,我就回來接受手術。這是我最後的心願,求你們成全!”
說著,“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那重重的一聲仿佛就敲擊在父母的心上,話都說到這份上,做父母的能不答應嗎?幸村的爸爸媽媽上前抱住幸村,忍不住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