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與任書記和刑部長交換了一下意見,任君走向前台說:“現在由阮支書揭發批判!”
黑娃啞著噪子聲嘶力竭地“這個這個”添枝加葉把任君編的內容重複一遍,“連陰雨”下的黃水泛濫。不少人借口屙屎屙尿溜出會場。陳虎在台上喊,值勤民兵在下邊擋也擋不住。
本來還準備了幾個發言人,但因群情激奮,會場騷動不安,批判會不得不草草收場。
—出會場,群眾便像炸了鍋七嘴八舌大聲議論一東升說:“簡直是信口雌黃,栽贓陷害,牛下籠兒一一由x的編哩!”敢明大笑說:哈哈!7730―積極**,太有意思啦,魏峰是7730,那咱是6869!”
銀貴在一旁說:“6869是啥意思?”
“勾八勾九唄,哈哈哈……”
那邊山道上,南山猴(龍南隊長綽號)對盼人窮說:“吳隊長了不起,你們隊出人物啦!”
“可不!”盼人窮得意洋洋地說,“現在請公社去啦,停幾天還要被請到縣上去呢!”
“再下來嘛,我看台灣還得下請帖呢!”南山猴拍了下盼人窮的肩膀說:“這都是你吳隊長領導有方啊!”
“垂涎嗎?”盼人窮察覺上了圈套,反唇相譏,“送一批來留學,咱給你培養咋樣?”
畢霞自從見過任君以後就病倒了,愁容滿麵不思飲食,人明顯地消瘦了,尤其是聽到大喇叭送來任君的捏造之詞,更如五雷轟頂,一下癱倒在床,腦子裏翻來複去想廣我這是鬧下一場什麼事呀?救人不成反做下助紂為虐的蠹事。這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魏峰、秀梅他們會怎麼看我呢?她捂著被子哭泣,恨不得地絕天塌,讓這混沌的世界趕快毀滅。”
翌曰,任君來看望畢霞。這不速之客使畢俊華夫婦手足失措。“任書記,請坐!請坐!有失遠迎,抱歉得很!”畢俊華滿臉帶笑,忙遞上一隻“三門峽”煙,規規矩矩站在那裏。畢霞媽忙沏上好的“龍井茶”招待,又忙著到廚房去做飯。
任君吸著煙,空中冉冉升起縷縷煙圈,他閉目凝神,當他伸手端茶時,猛然發現畢俊華還直戳戳站在他麵前,忙說:“坐嘛!你……坐嘛!”
“嘿嘿,是是!你趁熱喝茶!”畢俊華受寵若驚,殷勤地給任君麵前的茶杯裏添了茶,然後坐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無可奈何地卷著火紙,不時地在任君臉上觀“氣候”。
“畢霞的病好些了嗎?”任君問。
“強多了,強多了,任書記,”畢俊華恭恭敬敬說,“她隻是有點傷風感冒,不要緊的,勞駕任書記關照,真是擔當不起!”
“畢霞是個好同誌,聰明伶俐,覺悟高,這次在揭批反革命中立了功,公社黨委研究,決定表揚她還把她作為黨員發展對象!”
“嗯……嗯,這娃乖,不……不,這全靠黨的培養!英……英明領導。”
“這是一方麵,”任君呷了一口茶,“另一方麵,黨委認為與你積極接受改造,加強對子女教育也分不開。”
“那裏那裏,我隻不過對子女管教嚴些,從不讓他做違抗政府法令的事。就是畢雲這壞東西不服管教,給政府添麻煩了……“畢俊華邊說邊注視書記的表情變化。
“沒啥沒啥,畢雲能及時反省坦白交代,反戈一擊,主動贖罪,也是會受到寬大處理的。”他不等畢俊華再囉嗦,起身說,“我看畢霞一下去。”
“不急不急,先吃飯。”
“不啦,我去看看她,”畢俊華如釋重負,眉笑眼開在前開道,領任君來到畢霞房中。
畢霞麵朝裏睡著,任君一來她就聽見了,要在魏峰被押以前,她早出門迎接他,可她想不通,一個相貌堂堂的黨委書記怎麼竟能捕風捉影恣意捏造,故意置人於死地。他對我為什麼又如此關心?他既然知道我和魏峰的關係,為什麼又不由分說嫁禍與人,挑撥離間……
她正思索著,畢俊華陪任君進了門。她裝做沒聽見。“霞,任書記來了。”畢俊華搖著她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