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1 / 2)

他扳她的頭,她仍忸忸妮怩擺著身子,他右手伸進她的腰內一捏,她“撲哧”一聲笑軟團了。

國慶演出迫在眉睫,文藝宣傳隊加緊排練,魏峰忙得一頓頓顧不得回家吃飯,他總結了那晚演出的經驗教訓,把排練節目的任務交給了畢饌和秀梅,自己專抓樂隊訓練,雖說急功難得近利,但樂隊總算有了長足進步。

畢霞總是在魏峰訓練間隙記起肚子餓時,及時地把白登登的花卷饃塞到他手裏,次數多了,他倒有點不好意思,邊狼吞虎咽地吃邊說:“我怎麼就記不得拿饃呢!以後加倍償還。”

秀梅撇著嘴說:“得了吧,一家人還說兩家話,知道人家的心就行啦,再不要領回個姑娘談戀愛,把人家的小心兒險些嚇掉了!”

畢霞攆著打秀梅,反倒被秀梅捅著了胳肢窩,兩個人抱著笑成一團。縣劇團的樂隊助了上龍文藝宣傳隊一臂之力,使他們的國慶演出非常成功,受到縣社表揚,文化館的衛館長鼓勵他們:“再接再厲好好搞,春節彙演,再給咱拿出個樣板戲來。”

大隊派了個膠**車去接他們,獎旗獎牌抱了好幾個。路上,大家的高興勁比“七一”出了專刊高漲多了,議論說:排《沙家浜》排《智取威虎山》。你吵他嚷爭論不休,魏峰仍一言不發,低頭沉思。

敢明說:“你這冷熊,成功了,這麼讓人高興的事,你咋還愁眉不展?”魏峰說:“成功就是再前進的起點,更大更艱巨的任務還在後頭,那點成績算得了什麼?我們離真正的成功還差十萬八千裏呢!來不得半點驕傲自滿呀!”

這次大家再沒笑鬧,被魏峰發自肺腑的話感動了。真的,如果一個人碌碌無為沒有遠見卓識,那麼他最容易被一時一地一丁點兒的勝利衝昏頭腦,驕傲自滿停滯不前。秀梅想起了貼在魏峰牆上的那段愛因斯坦的名言,朗誦道:“……隻有那在崎嶇小路的攀登不畏艱難險阻的人,才有希望達到光輝的頂點。”

“是這樣,”東升說,“魏峰,我們都是庸才,沒你腦子曲曲多,你就好好帶領大夥向上攀吧,天有多高,咱就上多高!”

敢明說:“你好比領頭的大雁,你‘咯哇’一聲叫,咱‘忽’地就起飛了!”大家嗬嗬嗬地笑起來,驚飛了紅漾漾柿樹上一群麻雀,“嘰嘰嘰”叫著從頭頂飛過,沉甸甸的樹枝不能自持地搖晃起來。

那天,秀梅、魏峰、畢霞又說起了文藝宣傳隊的事,魏峰說:“今後怎麼辦?這真是騎虎難下啦?”

秀梅說:“幹唄,選一本樣板戲排練,不能比別人演的好,還不許為別人當墊腳石?沒有平地,怎能顯出高山?”

“這我都考慮過了,”魏峰說,“《智取威虎山》《沙家浜》咱排不起,那場麵大!人員、導演、道具咱都不行。《紅色娘子軍》需要的女演員多,咱沒那麼多‘娘子軍’,隻有排《白毛女》還現實一點,可《白毛女》是歜劇,全劇曲調變換多端。咱的樂隊能趕上去嗎?”樂隊,樂隊,這使魏峰一提起來就頭疼的難題,像山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大家都在苦思冥想,畢霞忽然喊出一聲:“高歌!”

這一提示好似撥開烏雲見太陽,魏峰把大腿一拍,蹦了老高,“對!找老八!”

老八名叫高歌,是魏峰和畢霞的同學,因為他天真活潑、性格開朗、愛說愛笑,所以大家都不喊他正名,而呼小名或綽號一老八一是他在他親兄弟中排行老八;多娃一是他媽給他起的乳名,多頭的意思,也是偏愛的昵稱廣八哥”即鸚鵡一這是因他特長音樂,天資聰慧,心靈口巧,不但能彈會唱,還做得一手好口技,常常把同學們弄得在林子內攆著鳥兒尋他。文藝宣傳隊能有這樣一個人才就狗攆鴨子一呱呱叫,魏峰想。他問畢霞,“你的意思是把老八借過來給咱們訓練樂隊,來個借雞下蛋?”

“嗯!”畢霞點點頭。

秀梅說:“倒是個好事,可是有好多具體問題沒法解決,比如:吃糧問題,報酬問題,咱倒不能讓人家背著幹糧白幹吧!黑娃、陳虎這夥頂容不得有才能的人,本大隊的能人他都想法子往出擠,還容得下外人嗎?”

魏峰說:“秀梅說得極是,還有個問題,那邊也是農業社,如果遇上盼人窮那樣的隊長,還怎麼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