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1 / 2)

春蓮和秋菊漲紅了臉,春蓮罵:“爛舌頭的,把你媽送上來過癮吧!”

西亞四肢挨地爬在石頭上,手抓著石縫,一動也不敢動。魏峰仰頭看著天空,盡量不往下看,極力使自己鎮定自若。瓦藍瓦藍的天空,鑲嵌著魚鱗狀的雲塊,鷂鷹在高遠的天空翱翔著,不時發出“嘶一嘶―”的尖叫,燕子貼水麵掠過,濺起朵朵白色的水花。

魏峰慢慢適應了,他望著這高低不平的石麵,輕風和鳥兒也把細土和種子帶上來了。於是這裏也有了綠色的生命,石縫中長出的纖纖細草在風中搖曳。他拽下一絲在嘴裏咀嚼著,心平穩了許多。

於是他指示廣敢明和春蓮一杆釺,東升和秋菊一杆釺,東中西打三個眼,開始!”

“我不和那爛貨占一杆釺!”春蓮撅著嘴說,“我和秋菊搭幫。”

“能行嗎?”魏峰問。

“你別管,按時把眼打好就對啦!”秋菊說。

“哼,你不願和我搭?我還嫌你臭呢!”敢明說,“東升,咱哥倆光棍對棍光吧!”

春蓮和秋菊很快就動起手來,別小看這倆姑娘,修西侯鐵路、零九零五工程都參加過,掄錘打釺還挺內行。就是節奏快一些,力度小一些。

敢明甩掉了上衣,掄起八磅錘,臀部往下一拽,“咣”!然後隨著直腰的動作,錘又舉到空中,臀又往下一拽,“咣!”錘錘沉重,聲聲響亮。

西亞戰戰競競從石頭上爬起來,想掌釺怕錘打了手,想掄錘,又嚇得站不穩,錘落到釺上像小孩子玩兒,沒有分量,沒有力度,沒有節奏。“咣!咣!咣!……”間雜著敢明“嘿!嘿!嘿!”的聲音。“咣,咣咣,咣,咣……”伴著春蓮的喘息。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西亞被自己的錘聲逗笑了,咬牙切齒想打出像樣的一錘,沒想到掄得過了火,險些人仰馬翻,急收錘又打偏了,要不是魏峰躲得快,非打他個“考列氏骨折”不可。

魏峰埋怨說:“亞亞,虧你在農村鍛煉這麼多年,還這球架勢!”說著,奪過錘站好。亞亞急忙蹲下握住釺子。他沒急著去打,盯著敢明他們看了一會兒,這時候換了東升掄錘,東升掄的是背花錘,這種打法好看省力,但難度高。東升打得嫻熟自如,眼還不時往這邊瞅,但錘下下都打在釺頂上。

魏峰覺得自己一下子還掌握不了這種打法,於是他模仿著敢明剛才的樣子打下了第一錘:“咣!”鋼釺“突突突“顫起來。亞亞虛叫著:“啊呀,哥!把五魂六魂都嚇掉了!”隨著他的叫喊聲“咣!”第二錘下來了,鋼釺蹦了一下。亞亞知道這是自己的過,於是他緊握鋼釺全神貫注,第三錘帶著風聲“呼”地落下來。“咣!”他都感到釺尖往裏鑽了一截子。

“咣!咣!咣!……”魏峰的錘聲以極其合拍的韻律加入到這支開山破石的大合唱內來。

“好球,我哥真是靈人!三錘就打順啦!”亞亞大聲說,“我他媽打了三年還不及格,這真是‘靈人不夠學,笨人學不會’,他一邊叨叨著,眼卻一刻不敢離開釺把,生怕錘歪了打了他的手。

打了一陣,魏峰已汗流浹背,他停下來擦汗,覺得手有點疼,一看,“喲!”兩手都起了紫黑的血泡,不過左手的小點不礙事,他把右手用手帕纏起來,繼續打。快下工了,炮眼才打了不到一尺深,敢明說:好球!這石頭硬啊,老子胳膊都掄腫了才打下沒一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