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些名貴的古董花瓶全不見了。

估計跟公司破產有關。

他淡漠地坐下,輕輕撣了下西裝衣袖,坐在沙發上淡淡望著麵前其樂融融的景象,像個局外人,和景家沒有一絲關係。

他的餘光察覺到景沅姑姑的注視,但他懶得在別人麵前偽裝,疊著長腿表情平靜。

姑姑這時問了句:“紀晏來了。”

沒等紀晏說話,景沅蹦了一句:“我爸生日,我的男朋友當然得來了。”

紀晏聽到這句“男朋友”,迎麵對上景沅亮晶晶的眼睛,隨即掛上溫和的笑:“對。”

景沅主動伸出纖瘦的掌心:“男朋友,拉手手。”

紀晏眉心微跳。

隨後,掛著淡淡笑意與景沅牽手。

景家父母露出幾分詭異的疑惑。

紀晏討厭景沅,不光是他們,但凡跟豪門圈子沾點邊的人,幾乎都知道。

怎麼一個月不見,兩人感情突然變得這麼好了?

姑姑也很驚訝,本來景家這次出事,她分文沒掏,但眼下卻有些打鼓。

“紀晏和沅沅的感情真好,誰說不好的?”

“沒人說不好呀。”景沅露出不諳世事的笑,一貫蒼白的臉頰暈起兩團紅暈,“紀晏,你能帶我去洗手嗎?”

紀晏:“可以。”

兩人離開後,姑姑扒著景父詢問:“沅沅不是跟紀晏水火不容嗎?”

景父看著自己的姐姐,不是很想搭理:“我也不太清楚。”

姑姑繼續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嘟嘟囔囔:“你們家資金鏈斷了,紀晏給你們投錢了嗎?”

景父:“沒有。”

姑姑嘖嘖兩聲,繼續翹起腿勸他將公司變賣。

另一邊。

衛生間裏,景沅乖巧地坐在輪椅上,正在和紀晏道歉。

“抱歉紀晏,我利用了你。”

他其實有點心虛。雖然景家父母不是自己親生父母,但大家都姓景,看到別人嘲笑他們,他心裏也是難過的。

紀晏正背對著景沅,在慢條斯理地擦手。

他表情冷淡,聲音卻無比溫柔:“沒關係,本來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當他回頭時,忽然撞見景沅難過的表情。

濕潤的羽睫輕輕撩著,通紅的鼻尖像極了受委屈的小貓。

景沅本就清瘦,忍著聲音默默流淚的模樣,惹人心疼。

“怎麼又哭了。”

這句話不加修飾,紀晏甚至沒斟酌,幾乎脫口而出。

頎長高挑的身影輕輕蹲下,他凝視著景沅,沉默相對。

景沅本不想哭。但他剛剛的記憶中,全是景家父母百般照顧寵愛原主的畫麵。

景家父母真的溫柔。

他穿書前,從沒享受過這種疼愛。

“沒什麼。”

纖細的手腕從寬大的毛衣袖口中探出來,輕輕覆在心髒的位置。

景沅蹙額,感覺心髒有些悶,不禁輕咳起來。

“紀晏,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抬眸,真摯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

紀晏聲音低沉:“什麼事。”

景沅含著淚:“你能不能將容輕叫過來?”

紀晏看他:“叫他幹什麼?”

景沅:“他還欠我一百萬沒有還,我想讓他盡快支付一下。”

紀晏表情僵了下,隨後溫和道:“把你的銀行卡號給他吧,我通知他轉賬。”

景沅委屈地垂眸:“我的錢在他那裏這麼久了,是不是應該有點利息?”

紀晏深深看他:“你想要多少利息?”

景沅捂著心髒,虛弱地抬起三根手指:“三個點。”

紀晏沉默了。

景沅忽然有點慌。

“你答應幫我忙了。”

他鼻音很重,非常合時宜地咳嗽。

轉眼間,蒼白的巴掌小臉又紅又悶,濕潤的眼睛像隻落進水中等待營救的小貓。

“我可以幫你要。”

片刻,紀晏說了這麼一句。

他笑得深邃,眼神緊緊盯著景沅小巧的喉結,伸手幫他整理領口。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景沅盯著領口前的指尖,開始想入非非。他害羞地握住:“紀晏,十年零八個月,一點都不能少。”

紀晏幾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怔住,漆黑的眼神與景沅對視。

隨後他輕聲笑一聲,抬起手指完全環住景沅纖瘦而脆弱的脖頸,欣賞似的把玩。

被扼住命運喉嚨的景沅立即閉上嘴巴。

怎麼還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