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時間,許錦年望著眼神當中露出擔憂神情的厲淺軒,自己的手被他輕放在他的大掌之中。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或許她會有難耐的心動感覺,可是現在——她卻隻是擔心厲曜燚去了哪裏?
“是我媽做的。”厲淺軒溫潤的唇瓣輕啟,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卻讓許錦年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絕望。
“為什麼?”如果許錦年原本還期盼著能有最後的一絲的可能性,那麼現在塵埃落定——她再也不知道還能找什麼理由為厲連薇安開脫。
“因為我知道了一些本不應該我知道的東西。”厲淺軒的腦海當中浮現起當時的那些畫麵,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卻還是如此的心驚。
“淺軒——”
“她想要吞並厲氏,將厲氏變成她的一部分!”厲淺軒仿佛沒有聽到許錦年在叫他一般,隻是繼續的說道。
許錦年靜靜的望著厲淺軒的麵容,一樣的蒼白,一樣的虛弱——甚至此時的她可以理解他雖然麵容平靜,但是恐怕心裏早已經幹涸!
“甚至,芸瑤與——”厲淺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快速的撇過頭去,可是很快的他又將臉轉了過來看著許錦年嬌美的容顏,那種酸澀的感覺充滿了他的四肢百骸。
許錦年同樣的心驚,難道淺軒已經知道了麼?
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自己與芸瑤的關係?
她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悲涼了起來,為了自己,也為了厲淺軒!
“或許是想殺人滅口?”他的語調微微上升,似乎是開玩笑一般的,修長的手指輕撫著額頭上的白色紗布。
而手背上麵扯掉針頭而劃破的傷口橫亙在他的皮膚上麵,刺目而又讓許錦年心痛!
如果說之前的自己心裏還有怨恨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話,那麼現在再多的怨恨也已經隨著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起來。
原來所有的一切冥冥當中都是注定好了的!
她與厲淺軒的存在都隻是被別人所利用,或許自己的命運好一些,碰到了厲曜燚!而失去了自己的淺軒——
卻再也找不到方向!
厲淺軒怔怔的望著在自己手腕處的白色紗布,心裏一陣煩躁了起來——
自己與錦年是兄妹?為什麼自己與錦年是兄妹?他多麼想要被告知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厲連薇安說的假話,可是在昏迷之前他明明聽到了厲連薇安說的那句——
“當然!”
潛台詞不就是,你們當然是兄妹!
厲淺軒修長的手指開始有了動作,他將纏繞在腕間的紗布解開,在許錦年的麵前一點點的將自己的傷疤曝露出來。
一道粗深可怖的傷疤蜿蜒在他的手腕處!
許錦年瞪大眼睛看著厲淺軒的動作,卻遲遲都沒有阻止他!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就那麼想讓我死麼?”
厲淺軒的語調依舊如初,聽在許錦年的耳中卻是如此的心酸,她不知道應該怎樣的安慰厲淺軒,因為就連自己都無法解釋厲連薇安的做法!
就算不是親生的兒子,但是畢竟已經養了那麼多年,她怎麼就下的去手!
“淺軒,你不能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不是麼?”許錦年的素手搭在他的傷疤上,似乎是故意將他的視線與之隔開。
那傷痕或許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上,或許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處了——可是,她不希望看到在厲淺軒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
一夜之間,仿佛什麼都改變了!
“錦年,你還在怨恨我麼?”厲淺軒許久都沒有說話,等到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轉換了一個話題。
許錦年一怔,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她的眼眸依舊清澈,猶如是大海一般的深邃溫柔著,或許是因為跟隨在厲曜燚的身邊太長時間的原因,厲淺軒覺得那眼神也像是厲曜燚一般。
“之前跟隨著厲曜燚一起去日本的時候,在淺草寺中我見到了伊藤住持。還記得他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疼了,你自然而然的就會放手!”
許錦年並沒有說怨恨與否,隻是用一種輕柔的語調將自己在淺草寺當中的回憶敘述出來。
可是聰明的厲淺軒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的弦外之音呢?
“錦年,如果厲曜燚對你不好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了許錦年說的那段話,厲淺軒的心中豁然開朗——甚至還想要見一見這位伊藤住持!
“如果他對我不好的話,我會打包行李直接去找你!”
許錦年用一種玩笑的口氣說著,她的眼神落在窗外,雨過天晴的天空湛藍無比——空氣當中的灰塵都被沾染上了一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