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登高的賭石事業順風順水,蒸蒸日上。兩年下來,他從10萬起步,已經迅速累積了500萬元的財富,就連翠喜,銀行卡上也躺著50萬元的進賬。翠喜已經畢業,仗著卡上的錢,她懶得再去找工作。張登高安排她在不去緬甸當翻譯的日子裏,就負責打理永泰商行。說好利潤對半分。主要做一些半成品和成品的翡翠小件,B、C貨居多。以內地遊客為主,她自封“老板娘”,還逼著木麻諾非這樣叫她不行。她對張登高說,我要跟你學賭石。賭石特刺激,特好玩兒。我有天賦,有直覺。你看,每次你隻要聽我的,都是賭漲的。張登高打心底認為翠喜這個女人非同尋常,難道我的滾滾財運是她帶來的?可是賭場又有被世人奉為圭臬的格言——“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之說啊。張登高看著翠喜,假裝不以為然地說,賭石隻是一個資本原始積累的工具,終究不宜作為終身的事業。更不適合女人。見好就收,否則就會死得很慘。
為了進一步開闊眼界,張登高帶著翠喜、木麻諾相繼考察了仰光珠寶玉石拍賣會、曼德勒(瓦城)的珠寶交易中心、緬甸新首都——內比都和泰國清邁珠寶玉石拍賣交易中心。這一路確實讓張登高大開眼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相對於仰光那種按堆拍賣翡翠原石、5萬歐元為入場起點的氣勢,平洲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看看,全世界的豪客大佬都在仰光紮堆呢。張登高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得玩一票大的,然後金盆洗手,幹一番可以稱得上是事業的大事。
自從有翠喜做翻譯,最近的幾趟緬甸之行收獲不小。其中最重要的是,從當地人口中,張登高得知賭石這一行,要想發大財,一鳴驚人,非要在帕敢的老坑口守株待兔不可。要盡量避開有政府背景的大公司的場口,譬如金固、雙龍和紅寶龍這些公司。他們實力雄厚,專家雲集,翡翠原石的估價那是測了又測,算了又算。你想撿漏發一把,門兒都沒有。最有價值的翡翠原石出自私人合夥在老場口承包挖礦的隊伍。他們挖到石頭,現場估價,現場成交,現場分錢,毫不含糊。由於沒有“擦口”和“開窗”,所以更考眼力和膽識。但這裏常常會出現石破天驚的發現,賭漲的概率要遠遠大於你在城裏的珠寶交易中心參賭。但它的風險也是致命的。一旦你在坑口賭到巨型翡翠原石的消息不脛而走時,就會有劫匪惦記著你了。礦區道路崎嶇,地廣人稀,隻能雇馬幫或象隊運出來,路上被打劫的風險極大。所謂富貴險中求,利潤永遠與風險成正比。張登高決定嚐試一把,尤其是這最後的收山之作。
張登高先後在帕敢的後江(也稱坎底)、灰卡、打木坎(刀磨砍)和龍塘(也稱龍坑)這些著名的場口安插眼線,自己則與翠喜、木麻諾在騰衝等消息。
這一段時光過得賽過神仙。白天胡亂轉悠,晚上摟著翠喜入眠。舒心而又踏實。這一晚,翠喜和張登高“嘿咻”完畢,翠喜一反常態——過去從來就是將性高潮的姿勢像雕塑一樣保持到天亮!這回她一個鷂子打挺,騎在張登高的身上,張登高還在不停地喘息。翠喜嚴肅地問道:“大眼哥,告訴我,你能做到蹬了你的小香玉和小望遠,和我度過餘生嗎?”張登高心裏一咯噔,“毛病啊,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像教堂的主婚牧師的口氣。”翠喜說:“太重要了!回答我,YES還是NO。”張登高坐了起來,麵對這個終於來到而自己卻一直提心吊膽、最害怕觸及的問題,沉默無語,無法回答。翠喜說:“好,時間到。我理解成你做不到。那就好了,我倆的關係定位就十分明確了:同事加情人關係。有了這個定位,我就可以正常戀愛,並最終找一個人嫁了。你除了擁有老婆、兒子,偶爾擁有我,還可以擁有其他女人。”張登高終於發話了:“你說得太好了。你不光機靈過人,看來還充滿理性,善解人意。”翠喜說:“你這是恭維我呢還是挖苦我?你終究不了解女人。我真的生氣了,不理你啦!你去小木的房間睡去吧,今晚本姑娘想單獨睡,無須侍寢。”張登高看著滿臉憂傷的翠喜,有些不解。她似乎是真生氣了。以前從來不曾發生過, 他麻利地穿上衣服,將床頭燈調到最小亮度,並輕輕地帶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