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心(2 / 2)

“我薑恪自然也是不忘祖宗遺訓的,但我人微言輕知道憑我一人之力,自然是無法完成祖先遺願的,所以我必須得去尋一明主,然後效忠他,輔助他,才可能收複失地,複興安西和大漢,說實話,如果不是卡爾魯克軍入侵,我現在已經辭掉勃達關司馬一職,到其它地方另謀出路了。”薑恪實話實說後,細心觀察起李錚的麵色起來,想看看李錚是否會介意原來想要棄他而去的自己。

李錚毫不為意的一笑,然後說道:“原來的勃達關漢軍實力弱小,的確是無法讓薑司馬施展抱負,完成祖先遺願,所以薑司馬要走,我也可以理解。”

對於李錚的坦誠,薑恪也是一笑,然後說道:“主公錯了,當初我存有離你而去的想法,其實並非是嫌棄勃達關漢軍兵微將寡,而隻是因為主公你,當初的主公雖然律己寬人,愛兵如子,是一位極好的統帥,但卻不是我心目中的安西之主。”

“現在就是了嗎?”李錚很是好奇的問道。

薑恪淡笑一下,而後說道:“不知是否是錯覺,主公自從被石塊砸暈醒來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格外的殺伐果決,會審時度勢,通權達變,符合我心目中理想主公的大部分特質,所以我才向主公交出了自己的忠誠。”

李錚身邊都是像李山士那樣心思純正的悍將,又或是像李賽那樣耿直忠誠的正宗軍人,他們都是不如心思縝密的薑恪會觀察,根本就沒發覺,或者就是發覺了也不會放在心上醒來後李錚的變化,而薑恪卻是發現了李錚昏厥醒來,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

當然薑恪就是再聰明,也是猜不到此時的李錚已經非原來的李錚,而是被換過了靈魂,他暗自猜測李錚的這番變化,是因為麵對強敵,隨時有覆滅之危時,被刺激才性情大變的。

李錚見薑恪沒有追問自己性情變化的原由,大鬆一口氣之餘立即轉移話題道:“難道現在的我就能讓薑司馬實現宏願,雖然我打敗了卡爾魯克人幾次,但我統帥的依然隻有勃達關的千餘漢軍,統治的也隻有勃達關以南的兩三萬漢民而已,實力微弱,格局太小,實在不知有什麼能值得薑司馬效忠於我。”

薑恪搖了搖頭輕笑一下,然後異常嚴肅的對李錚說道:“主公,切勿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主公你的優勢是得天獨厚的,隻有你才是能夠結束現在大漢安西這番亂局,將安西的人心和力量重新整合在一起之人。”

“哦!願聞其詳!”李錚被勾起了興趣,示意薑恪繼續說下去。

薑恪繼續一臉肅然,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大漢安西僅剩下的三鎮中,最西邊的疏勒鎮,因為現任的都督王亥,是背主謀逆登得位,所以為了坐穩疏勒都督之位,隻能與同樣是異類的,掌控突騎部隊的鮮卑族裔的將領合作,與那些鮮卑族裔將領一起欺壓著疏勒軍中的漢族士兵,甚至是將部分漢民貶為奴隸,供那些突騎奴役,這樣完全是以暴力控製不得民心的政權是很難長久,也是很難有所大發展的,這樣的疏勒鎮怎麼能夠整合漢人勢力,帶領安西漢軍重新奪回失陷領土。”

“而東邊的焉耆鎮,雖然都督張公瑾公正賢明,但素來無大野心,再加上焉耆軍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原因,施行的是部曲製度,也就是所有的兵都歸將私有,完全就是將領的私兵,張都督如果不能與焉耆諸將協調一致的話,除了他這個都督直屬的六千軍隊外,其餘一兵一卒的焉耆軍,都是不會聽從他的調遣的,這樣一個鬆散焉耆鎮,自保有餘,但對外擴張卻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自然也是無法肩負起安西漢人崛起重任的。”

“而名義上的安西大都護蘇代和他掌控的龜茲軍,則更是一個藏汙納垢不堪一擊的軍隊,蘇代的祖父蘇章當初發動兵變,是鏟除了異己,取得了權利,坐穩了大都護之位,但從此以後,大家也是認出了蘇家的醜惡嘴臉,所有忠正耿介之士,都是不屑於為蘇家效力的,而狹隘短視的蘇家也信不過外姓之人,所以現在整個龜茲軍和大都護府中,擔任要職的都是蘇姓之人或是與蘇家有姻親關係之人,都是一些屍位素餐阿諛奉承的無能之輩和小人,所以即便龜茲軍得到了原本帝國存於龜茲倉庫內的大量精良兵甲,但他們真正的戰鬥力是比不上其它兩支漢軍的,輪敢戰之心甚至比不上我們勃達關漢軍,這樣的愚蠢無能的蘇家和徒有虛表的龜茲軍也是無法成為安西漢人領導者的,他們根本不配。”

李錚聽著薑恪頭頭是道對安西三鎮的解析和評價後,入了迷不自覺的輕點了一下頭,而後用極為不確定語氣向薑恪問道:“勢力軍力比我強大十餘倍的疏勒,龜茲和焉耆三鎮,都不能承擔帶領安西崛起的重任,那我和我勃達關漢軍就能嗎?薑司馬為何如此青睞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