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王保國何止是傷心啊,是心都碎了,他怪自己無能,不能掙錢來給妻子和女兒一個美好的生活。
不過一切在昨天晚上,也就是九月十九號的晚上突然出現了轉機。
他的一個遠房混社會的表哥突然找到他,將他約到了外麵的一個小飯店。
飯店的包間裏等著好幾個人,其中有兩個像是南越那邊的人。
那兩個南越人中的一個瘦高個看到王保國後說道,他可以支付給自己很大一筆錢,而且還答應能給他女兒找到配對的腎髒。
不過那個瘦高個有個要求,就是讓王保國穿上一個裝滿了TNT炸藥的馬甲,第二天威脅和阻撓那家開發商的拆遷行動。
瘦高個看到了王保國眼中的疑惑,笑著對他解釋道這家開發公司跟他們公司是競爭關係,這次主要是為了給他們找點麻煩。
因為他們公司也在城市的另一個地方占了一塊地,他們得在工程進度上趕上這家公司,所以才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
最後,瘦高個還從綁在那件馬甲上的炸藥中抽出一塊,用火烤了一會,再放在地上使勁地砸,那塊炸藥最後都變形了,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更不要說爆炸了。
瘦高個嗬嗬一笑,跟王保國解釋,這隻不過是用來嚇唬人的,他們可不敢真鬧出人命。
於是王保國就答應了,隨即,瘦高個當場拿出五十萬現金,表示另一半等他把事辦完後再付。
對此,王保國沒有異議。
今天一大早,王保國背著妻子獨自來到老宅,臨走還專門叮囑她今天不要來老宅。
他隨著拿著那個馬甲,但他並沒有穿在身上,因為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中,看著手裏沉甸甸的五十萬,怎麼都感覺有點不真實。
王保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偷偷起床來到廁所,拿出手機在網上查找起來關於TNT炸藥的信息。
當看到TNT炸藥用火烤和撞擊不能被引爆時,他心裏咯噔一下,於是他又拿出那個馬甲,將上麵的一塊拿下來,拆掉外麵的包裝,經過和網上的圖片仔細對比後,發現手裏的所謂炸藥跟網上的還是有區別。
經過一夜的考慮,王保國抱著僥幸心理,還是拿著那個馬甲,一個人來到老宅子裏。
由於最近整個寧市的最高長官知府大人發布了布告,其中第一條明文規定,不能強製拆遷,不能趁著房屋所有人晚上離開的時候偷偷拆遷。
於是這些開發公司的工人和工程機械隻能在房屋的周圍進行騷擾性施工,意思你不是不搬嗎,我弄得你沒辦法住下去,吵也要吵死你。
按照約定好的計劃,王保國必須弄出點動靜,最好是能阻礙整個工地的施工。
所以他看著那件裝滿了炸藥的馬甲,內心很是煎熬,內心裏有兩個聲音在做天人交戰,一個聲音勸道,穿上去出去鬧一下吧,女兒能救活了,老婆也不用那麼辛苦。
另一個聲音則阻止道,不能出去,上麵的炸藥是真的,出去會被炸死的。
一直到上午十點多,王保國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一咬牙穿上那個馬甲,邁步向外麵的工地走去。
由於事先約好,他必須得去人群中大鬧一場,所以他事先準備了一個裝電池的擴音喇叭。
他老宅子的周圍早就挖了一道深溝,什麼供水、煤氣管道全都挖斷了。
王保國從一個寬約半米的臨時木橋上走到對麵忙碌的工地上,打開擴音喇叭的電動開關,扯開嗓子喊道:
“我身上綁著炸藥,你們都快點滾開,再來我家附近,陪老子一起上天!”
周圍的工人大部分都在這跟他耗了快一年了,這個王保國平常是個啥德行,他們很清楚,所以並有把他的話當回事,都以為他又想出什麼歪點子,無非就是想多從老板那裏訛點錢。
這些工人該幹啥幹啥,有說有笑,把站在工地中間的王保國當笑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