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四個字,直接把傅意清整個認知都顛覆了。
甚至因為太過震驚,她嘴巴先於大腦問出:“你怎麼能做手術?!”
孕中期怎麼能動刀子???
賀寒朔聽完一臉了然,果然不喜他做結紮。
賀寒朔用不算客氣的口吻回應親媽:“我想做,當然就能做。”
“孩子呢?”不對……這不對勁……
這回輪到賀寒朔不解,但也隻是眉頭微蹙提醒道:“我們約定過的,如非必要你不能見時熙。”自然也就不能去見乖乖待在他肚子裏的孩子。
傅意清再是昏頭也幾乎確認了,一手扶額一手扶牆,想要穩住天旋地轉的腦袋。
她緩了好半晌都沒說話,賀寒朔就想將人送回車上,畢竟親媽身體還需長時間住院療養。
傅意清卻拒絕了,扶著牆逐漸將身體正麵轉向牆壁,母子倆就這麼靜默的又站了好半天,傅意清才開口:“……你沒懷孕,懷孕的是夏時熙?”
雖然她因身體問題,多少有些氣息不穩,但再是憔悴時語氣神態都是硬氣堅毅的,這一刻卻虛透了,不僅體虛還心虛。
因著傅意清音量壓很低,氣息虛到吐字含糊,賀寒朔聽清了也不免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我當然沒懷孕。”
傅意清閉眼。
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所以她之前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事實是她那一米九二鐵塔般的兒子,竟然讓一個剛滿二十歲,外表看起來跟普通高中生無異的小男生,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懷了一個孩子???
想起夏時熙那單薄窄瘦的小身板……但凡她不是剛和親兒子相認不久,她都要掄起鐵拳打人了。
但她顯然不能這麼做,畢竟一直以來她因誤會待他很差,兒子做了錯事,她更是錯上加錯,所以在又冷靜了片刻後,傅意清向兒子提出想見夏時熙,這次不僅要放下偏見,她還需要向他道歉。
賀寒朔也反應過來大概出現了怎麼一場烏龍,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無語,但一想到自己狂吐的那段時間確實挺令人懷疑的。
總歸是母子倆一起出現在夏時熙麵前時,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複雜一言難盡。
夏時熙也很驚訝,他清楚賀寒朔一向說話算話,說不讓傅意清影響到他就輕易不會讓他們相見,沒曾想……對方這麼快就放下偏見了?
夏時熙一聲禮貌問好“傅女士”尚未出口,就被女人蒼白枯瘦的雙手握住。
“小熙,對不起,之前是我想錯了誤會你了,你是個好孩子,懷著寶寶一定很辛苦吧?”
傅意清實在無顏說起當初的誤會,但賀寒朔卻沒打算給親媽留什麼情麵,直言道:“我媽看到我幹嘔,就一直以為懷孕的是我,才會對你有偏見。”
夏時熙:……?
相較於這個烏龍,他更是被腦補出的孕肚版賀寒朔雷個不清……
傅女士……是真敢想啊!
就兩人初識時亂七八糟滾做一團的狀態,以及那時憤怒暴走的賀寒朔,夏時熙難以想象當初要是自己攻了賀寒朔,是否還有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夏時熙見傅意清一臉尷尬,頓時笑了起來:“讓您擔心了,寶寶很乖,而且賀寒朔替我孕反,我一直沒什麼事。”
傅意清聽到孕反倆字,就想起烏龍的根源,頓時更尷尬了。
還是夏時熙先握住她的手覆上微微凸起的小腹:“小家夥好像又動了。”
傅意清一臉期待,賀寒朔也湊了上去,但兩人都摸晚了,崽子已經營業結束。
傅意清沒摸到不免遺憾,賀寒朔倒不是第一次摸了,現在已經習慣睡覺時摟著人將雙手放夏時熙肚皮上,以便隨時感知小家夥的突然閃現。
對於每次胎動都一閃而逝的崽子,夏時熙隻能笑著感歎:“這孩子大概是遺傳奶奶和爸爸的雷厲風行。”
從胎兒時期就能看出,這也是個急脾氣快槍手。
傅意清看著夏時熙已經顯懷的肚皮,又看了看夏時熙漂亮的小臉,雖然很喜歡尚未出世的寶貝小孫孫,但還是忍不住為夏時熙擔心起來。
總而言之,烏龍解開,夏時熙多了一個對他比親媽還好的婆婆。
夏時熙沒有感受過擁有親媽是什麼樣的,所以這個比較是相較賀寒朔來的,自從傅意清得知懷孕的是夏時熙後,一腔母愛大部分都傾注在夏時熙身上。
倒不是對親兒子的愧疚減少了,隻是太擔心夏時熙的身體,很怕他生產時出事,尤其是進入臨產期時,每過一天傅意清的擔心就更重一分,實在顧不上彌補親兒子。
不同於其他孕者十個月才瓜熟蒂落,醫療團隊為夏時熙定製的方案是七個月就剖腹取子,七個月的胎兒已經有很大概率在保溫箱裏活下去。
正常男性無法懷孕生子,夏時熙情況特殊,雖然不是雙性但長了一個類似畸形子|宮的囊狀物,且和腸壁緊密黏連,造成了他能生育的特殊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