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妃再也控製不住,一把抱住沈青嬋,放聲大哭:“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姐姐,我到底該怎麼辦?”
門外的慕端瑾也忍不住出聲道:“真的不進去嗎?她們這樣下去,我怕母妃受不住。”
慕以簡的手早已不自覺攢成了拳頭,他都不知道嬋兒都經曆過這麼可怕的事情,那樣的童年,那樣不堪回首的往事。
“再等等吧,長痛不如短痛,更何況,我們也想知道實情不是。真沒想到,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人竟然就是嬋兒。真是造物弄人。”慕以簡沉重地歎息道。
沈青嬋的眼淚也一直沒斷過,但她很清醒,所以說道:“林全清手握西疆兵馬大權,又深受皇上喜愛,咱們一時半會動不了他,對不對?”
善妃放開沈青嬋,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慢慢說道:“當年他也喜歡你娘,被你娘拒絕。後來又來調戲我,被你娘教訓了一頓。那時候我就很怕他,總覺得他邪邪的。沒想到他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竟然懷恨在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可是這些年他的勢力養大了,一時半會真的拿他沒辦法。”
沈青嬋點點頭,說道:“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不著急,總會有辦法的。目前這也不是最關鍵的,箏姨,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落梅的女人?”
善妃在腦海中細細搜索,好半響才說道:“落梅?我記得落梅好像曾經是薑貴妃的陪嫁丫頭,來過幾次醉歡枝給姐姐送東西。後來我進宮卻說把她許配別人,放出宮去了。”
“薑貴妃和娘親關係很好?”沈青嬋有些疑惑。
“怎麼可能?那時候她應該是有所圖,才刻意拉近與姐姐的距離,好搏得皇上的注意力。自我進宮後,看我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那看來就是薑貴妃盯上娘親了。落梅曾經是林全清的侍妾,娘親死的那一年,她也死了。”沈青嬋推測道。
善妃氣得張嘴道:“難道是落梅泄露了姐姐行蹤,才讓林全清給抓去了?”
長袖之下,沈青嬋指尖重重扣進肉裏,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是不是她,咱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將養了幾日,沈青嬋身子底子好,慢慢恢複了原氣。
這日趁著日頭正好,沈青嬋懶懶地躺在樹蔭下閉目養神。
自從知道善妃就是箏姨之後,沈青嬋壓在心頭幾年的大事終於落下了石頭。現在隻剩下最後一件事,辦完這件事,她就會先離宮,去天南地北遊玩也好,去蓮昭國見見父親也好。
從此以後,要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可是就這剩下的最後一件事卻是天大的難事,因為她要取別人的性命。
一命換一命,就該如此,不是嗎?
隻是,從哪裏下手才好呢?
正想著,忽聽見雪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姐,起來把燕窩羹喝了。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沈青嬋並不睜眼,反而拿帕子蓋住臉,問了一個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雪盞,你到底伺候幾個主子啊?”
之前以為雪盞是慕端瑾的人,可是現在就連醉歡枝也是箏姨的,她就不信和慕以簡沒半毛錢關係。
“奴婢是個間諜,既要聽三殿下的話,又要聽七殿下的話。”知道沈青嬋已經曉得全部事情,雪盞倒也直爽起來,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沈青嬋拿下帕子,睜開眼睛,笑了起來,道:“看來這些年辛苦的不止是我,雪盞也很可憐啊。”
“可不是,”雪盞立刻委屈地癟著臉,“有時候三殿下和七殿下的意見相反,可真難為奴婢,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七殿下說奴婢隻要照顧好小姐就可以了。三殿下卻要奴婢把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唉。”
沈青嬋看她的樣子,不由好笑,又問道:“七殿下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我嗎?”
“這個奴婢具體不太清楚,應該是小的時候七殿下來過醉歡枝。許是那時候見過小姐吧。”雪盞回道。
沈青嬋長長歎了口氣,哀怨道:“為什麼我就沒什麼記憶呢。這腦子記性太不好了。”
雪盞可不管她這點小心事,忙道:“小姐,起來喝東西了。奴婢不管從前怎麼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了。再也不用為難了。所以你也要聽話,起來喝茶,這樣身子才能好的快。”
“太甜了,能不能不喝,小雪盞,好雪盞。”沈青嬋心情好,故意扯扯雪盞的袖子撒嬌道。
雪盞見她心情好,故意板著臉,道:“不行,甜食能消膩。你中午吃了很多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