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嬋恭敬地回道:“聽說是在燒製的時候加了梅枝。”
一旁的蔡皇後臉色早已難看,不僅僅是薑貴妃喧賓奪主,更因為這套黑瓷紅梅杯。這可是番邦進貢而來,自己賞給了最疼愛的兒子慕瑄塵。
再看沈青嬋,就算是穿著平常的宮女服飾,眉目間掩不住的清雅,果真是個狐媚!
“還不錯,人也長的標致。姐姐,不若就把這套茶具給了妹妹?”薑貴妃才不管蔡皇後心裏的驚濤駭浪,笑言。
蔡皇後緩過神來,點點頭,道:“妹妹既然喜歡這杯子,拿去便是。本宮瞧著這丫頭很是伶俐,就去本宮宮裏伺候吧。”
話音剛落,無數的驚歎聲響起。
沈青嬋眉頭微皺,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皇後娘娘怎麼會看上自己呢?
“皇後娘娘可真會說笑,杯子連人自是一體的,既然要了這杯子,人自然也是要跟著妹妹一起去的。”薑貴妃反應極快,你想要偏不讓你如意。
蔡皇後麵色還是一臉平淡:“倒是本宮這做皇後的愚笨,居然忘記妹妹一族最擅長豪取強奪。隻是宮裏不比外頭,不如就讓這丫頭自己選吧。”
被蔡皇後這麼一說,薑貴妃就起了惱意。不過是前些年自己那無良兄長做下的醜事,到如今還拿出來說事,分明是給自己下臉子。因此,拿眼恨恨看著沈青嬋。
沈青嬋慌忙跪下,兩位主子有間隙早有耳聞,隻是沒想到火線會燒到自己身上。
“奴婢不敢,不過是些雕蟲小技,怎敢擔得起兩位娘娘的厚愛。”
“你隻管按心意說,不會怪罪於你。”蔡皇後一臉和氣。
沈青嬋稍作思索,斂聲道:“貴妃娘娘不嫌黑瓷怪異,但請也莫要嫌棄奴婢粗笨。”
薑貴妃的臉上立刻顯了笑意:“多謝姐姐成全。”
不知好歹的東西,蔡皇後暗譏,臉上仍是一臉平和,不再多言。
幾日之後,沈青嬋便到薑貴妃的永寧宮當值,仍管茶事。
相府別莊。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急急忙忙把爺叫過來?”謝謙容一臉的不耐。
喚作陶兒的侍女滿臉誠惶誠恐:“錦詞姑娘暈過去一回,醒來之後再也不肯進食。”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們這班狗奴才沒伺候好?”謝謙容聞言暴怒。
嬋兒把錦詞交給自己,若是出了差池,要怎麼交代?
陶兒慌忙跪下:“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錦詞姑娘醒來之後隻說了一句‘死了’,就再也不肯說話。奴婢們這才慌了,忙讓人請爺過來。”
聽到這話,謝謙容一下子安靜下來。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轉身進房,背後風起,冬陽慘淡,似有雪意。
坐在輪椅上的錦詞望著眼前的謝謙容,多日不見,憔悴萬分,更加印證了心中所想。
艱難地開口問道:“是真的嗎?所以這麼久你也不來看我?”話音剛落,眼眶已蓄滿濕意,隻倔強地看著他。
謝謙容見慣了和錦詞頑笑嬉鬧,如今這番模樣,唏噓不已。
“那都是外麵的人胡說八道,你別聽。”謝謙容試圖安慰。
“你不用騙我了,這些天我總覺得心慌,派人去請嬋姐姐,總說忙。我就覺得不對勁,嬋姐姐不可能這麼久不來看我。”錦詞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下。
若不是自己威逼利誘,到如今還蒙在鼓裏。嬋姐姐被燒死了,醉歡枝被抄了,這樣的晴天霹靂,叫她如何接受?剛剛認了主事為姐姐,那裏又有自己多年的深厚情誼,怎麼能說沒就沒呢?太匪夷所思了。
謝謙容上前蹲在錦詞麵前,覆上她的手,道:“別哭,你還有我。嬋兒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的。”
醉歡枝出事,讓人措手不及,等他知曉,早已成定局。四方打探,未果。隻好暗中窺探幾位皇子反應,他覺得嬋兒肯定沒有死,隻是人到底去了哪裏。
若換平時,聽了這話,錦詞定會羞紅了臉。畢竟,謝謙容雖倜儻,但不乏溫柔體貼,自己也是心儀的。
可是,如今,錦詞一反常態,緊緊抓住謝謙容的衣裳,哭腔道:“醉歡枝其他人呢?拈眉也知道了嗎?她還大著肚子,若是知曉,該如何是好。”
謝謙容搖搖頭,道:“拈眉那邊,我相信秦安聞會處理好。隻是,錦詞,有件事,你不覺得奇怪嗎?其它三大花魁居然不知所蹤,是死是活,無從知曉。”
錦詞一下住了哭聲,她想起,嬋姐姐曾經說過的話。
禍起蕭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