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帶我走?宗主?這個時候,你直接接到宗主的命令了?”沈青嬋問道。
左辰啞然,事情發生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唯今之計,隻能讓沈青嬋先躲起來,至少要等到太子醒過來。
這是他接到的任務。
沈青嬋搖搖頭,她闖的禍自然得由她來承擔,不能拉上整個醉歡枝:“我不走,我走了,其他人恐怕就要遭殃了。”說完,側身走過。
沒走幾步,沈青嬋又折回身來。
左辰一喜,卻聽沈青嬋說道:“帶素瑜走,越快越好。”
左辰望著沈青嬋離開的身影,一時怔住。
疏蠻歡裏,滿滿地跪了一地。
領頭的張大人早已不耐煩。
沈青嬋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慢慢地跪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醉歡枝主事‘半朵蓮’,心懷叵測,居心不良,加害太子,罪不可赦,立即關押,容後再審。“
眾人一片嘩然。
妙姬滿臉震驚,下意識衝上前去:“不可能,不可能,嬋主事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自從自己擅自對那人下藥行了房事之後,得到的除了六千兩銀票之外,就再也沒有接到任何任務。
她就像一枚被遺棄的棋子,自然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如今這場麵,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
難道宗主會一無所知,就這樣看著沈青嬋被抓?
沈青嬋緩緩看了眾人一眼,最後定在妙姬身上:“樓裏以後就交給你了。”
妙姬也不點頭,她的心裏如螞蟻啃噬,指夾扣進肉裏,渾然不覺。
這樣的變故,太讓人措手不及
陰暗的牢房裏,枯黴的氣息忍不住掩鼻,偶爾幾隻老鼠亂竄而過。
饒是平日裏再鎮定,沈青嬋也不過是女子,恐慌、驚懼,油然而生。
皇帝的動作當真是快,如此迫不及待,都不能等到太子醒來,不分青紅皂白先抓起來再說。
也是,護犢之情,自己惹的還是當朝太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算是參透其中深意,就算是太子故意陷害,自己也難逃一劫。
這條命,真的隻能走到這裏了嗎?
胡思亂想之中,天已發白。
沈青嬋睡意全無,她在等。
宗主會救自己嗎?也許為了保全醉歡枝,他會袖手旁觀。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慕以簡。
是不是該慶幸,有那麼一個人還可以成為自己的救命稻草。心之所忠,便盼他能扭轉乾坤。
有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欞,照在地上,又慢慢地隱去。
沈青嬋等的人一個也沒有來。
難道不允許探監?連皇子也不能?外麵的情況到底如何?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不安、猜疑,千種可能萬般念頭,湧入腦中,一刻不能安寧。
沈青嬋不知道的是,外麵早已鬧翻天。
皇帝下令不許任何人探監,更下旨,定了死罪,斬首示眾。
天威震怒。
慕曜淩有事沒有參加宴會,遲一步得知之後,三兄弟狠狠吵了一架,最後不得不入宮承情。
然,皇帝拒見。
雖有陽光,秋日的地麵已有了涼意。
三位皇子長跪不起。
等到日落西山,近身侍奉皇帝的王公公惶恐地帶來皇帝的話:“這不過是調教你們的代價罷了。為個煙花女子,成何體統,都給朕滾。”
慕瑄塵聞言,難掩怒氣:“父皇當真狠心,不分原委,就這樣冤枉別人?”
“樹大招風,說到底是咱們害了她。”慕曜淩額角白裏透著青,眉頭緊簇,“七弟,你有什麼主意?”
“父皇不是說,這是調教咱們的代價?那麼,就最後一次冥頑不靈好了?”慕以簡望著簷角欲落的夕陽,眸中幽火微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