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姬的臉色忽然變了,忍住想咳嗽的衝動,涼涼地開口道:“別怪我潑你的冷水。人家已經娶妻,你又當如何自處?”
想到那個貌若天仙,才情橫溢的女子,妙姬心頭一窒,隱隱泛出幾縷印跡。這樣的妙人兒,那個人都願意拱手相讓,更何況是自己。
沈青嬋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一直刻意選擇忽略的事實,被血淋淋地挑出來,有如烈火團團包圍,進不得,退不得。
沈青嬋有些頹然地坐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掙紮,半響,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身在煙花之地,不能有奢望,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住,我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也不能。”
妙姬有些不忍,可是不得不提醒她:“七殿下若是真心喜歡你,就應該讓你脫離苦海。哪怕是金屋藏嬌,也好過這樣的不明不白。”
拈眉嗔怪地看了一眼妙姬,責怪道:“你少說幾句,我看七殿下是個好人,他肯定會有自己的打算。”
好人?妙姬冷冷一笑,好人就必須要犧牲那麼多人來為他一個鋪路嗎?
沈青嬋快速回過心神,道:“我的事,暫且不提。還是好好商量商量眉姐姐的事,該如何是好。”
日暮落下,沈青嬋正要離開拈眉的住處,不想又在門口遇見了憶霜和緋影。她們也是來探望拈眉的。
沈青嬋的目光落在憶霜半抿的嘴角,不由停了腳步。
聽說馨瑤最近和憶霜走的很近,弄不好也是來看好戲的。更何況,皇宮那晚,分明有心人讓她知道,憶霜是慕曜淩的人。
隻是不知,堂堂皇子為何要在醉歡枝裏安排人手,這也是自己為何要接近慕曜淩的另一個原因。
至於,緋影,果然長進了。
這不,緋影一手挽著憶霜,一邊親熱地打招呼:“嬋姐姐,你也來看拈眉姐呀?”
憶霜和自己不合,經過上次這麼一鬧,樓裏已經人盡皆知。隻有緋影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照樣兩邊打得熱乎。
沈青嬋懶得計較,她的心有時候很遲鈍,有時候卻很敏感,別人若對自己好,定當加倍奉還。別人若陽奉陰違,那就隻能是走著瞧。
“拈眉不舒服,已經歇息了。你們改日再來吧。”沈青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憶霜總覺得沈青嬋瞧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地,可是怪在哪裏又說不上來,聽她的意思是不想讓她們進去,想起馨瑤的話,美目轉了幾圈,微笑道:“既然來了,我們就悄悄地看一眼,不會打擾她的。”
“憶霜,你的臉皮可真厚。”那日爭吵分明撕破臉,今日卻跟沒事人兒一樣,這樣的功力,果然適合做臥底。
憶霜鐵青了臉,雖然恨不得撕了沈青嬋,如今卻不得不壓下心頭的不快,讓臉上的笑更加嬌媚:“嬋主事,你就不要和憶霜一般見識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沈青嬋點點頭,裝大方誰不會,道:“那你們先回去吧。”
緋影上前,拉著沈青嬋的衣袖撒嬌:“嬋姐姐,我想念眉姐姐,我會輕手輕腳的,肯定不會吵到她的。”
“緋影,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還是你嫌自己每個月的俸祿太多了?”她們越是想看,偏不讓看,誰知道是不是藏了別的心思。
緋影扁了扁嘴,滿臉的委曲,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沈青嬋抬頭望了天色,無聲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