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兒跪著朝秦安聞的方向挪動幾步,聲淚俱下:“奴婢自知之明,隻求公子垂憐,做牛做馬服侍公子。”
“好,好,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心思,你且跟他去,我成全你。”拈眉已是聽不下去,平日裏素來待人親和,不曾想身邊人居然暗藏禍心。
“所以你記恨拈眉,就對她下毒?”秦安聞怒氣已然凜冽,一把擒住纖兒的下巴。
纖兒顯然沒想到平時那麼溫和的人也有暴戾的一麵,艱難地搖了搖頭:“我若要害姑娘,多的是方法,何苦要選自己不在的時候,惹一身騷。”
“傷害拈眉的人,我決不會放過。嬋主事,希望你能好好給我一個交待。”秦安聞扶過拈眉往一邊休息去,再也不看纖兒。
“纖兒,我最後一次問你,拈眉中毒之事真的與你無關?”沈青嬋聲音裏不帶半絲溫度。
“奴婢隻是不甘,但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會下毒,也……也不敢做這樣的事。”纖兒神色恍然,癡癡地看著秦安聞,隻盼他能為自己說上一句好話。
“既如此,不如成全你的不甘,你就去做花女吧,或許有一天能得到王孫公子的親睞也未必可知。”
秦安聞冷哼了一聲,道:“這種人還留著做什麼,防不定以後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纖兒驚懼地睜大眼睛,反應過來,不停地磕著頭:“嬋主事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纖兒,丫環雖然地位低下,可好歹不用犧牲色相。陽關道,你不走,偏偏要選擇獨木橋,咎由自取。”沈青嬋慢慢地踱到纖兒麵前,一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嘖嘖道,“這張臉做花女的確是可惜了,那就做個花芮吧,要不然賣到其他地方去估計也能有個不錯的價錢。”
“這也太便宜這丫頭了,背信棄主,就應該活活打死。”秦安聞看著拈眉不悅的臉色,知她別扭。
纖兒轉過頭看著秦安聞的冷淡,麵如死灰,知道已無力挽回,慢慢地磕了個頭:“全憑嬋主事作主。”
拈眉瞧著纖兒離去的身影,,睨了秦安聞一眼:“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
秦安聞識趣地摸摸鼻子,小聲說道:“又不是我的錯。”
沈青嬋任由雪盞撐著傘,行走在雨中,忽然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悲愴。成為煙花女子已經是對清白之身的纖兒來說是最大的懲罰了。可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即便下毒之人不是纖兒,可是真的能脫了幹係嗎?幕後的黑手究竟隱藏在何方。
雨水崢嶸,開滿白藤的石子路,彎曲泥濘,留下一串淩亂的腳步,一個身影急急忙忙奔向沈青嬋。
雨聲滴滴答答響在耳邊,沈青嬋靜靜地聽完錦詞的話,麵無表情。半響,“霍”地一把揮開雪盞撐傘的手,走入雨簾之中,留下兩個丫環麵麵相覷。
素瑜的嗓子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