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說的,宴無好宴。
本來,沈青嬋對於第一次參加這種男人間的宴會還是相當好奇的。
可是在雀歸居看見謝謙容的時候,沈青嬋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雀歸居,瀾安城最幽雅的地方莫過於此。它有十來個獨立院落但又相互連通,可供文人騷客聚會宴請,因此偏得王孫貴族喜愛,價格自然也不菲。
隻是怎麼也沒想到,慕以簡所赴之宴居然是謝謙容作東。自從那天他拂袖而去,除了在香卷房間裏匆匆一麵,並不曾和解。現在更是一身男裝和七殿下一同出現,回去真不知要被如何耳提命麵。
“謝謙容見過七殿下,七殿下大駕光臨,在下真是受寵若驚。”謝謙容有模有樣地向慕以簡行禮。
“免禮。”不冷不熱的回答。
見慣了謝謙容潑皮無賴,這番裝模作樣倒也有幾分與往日不同。
沈青嬋正想著,忽聽謝謙容轉首故意問道:“這位是?”
慕以簡看了沈青嬋一眼,說道:“他是沈青,本王的朋友,謝三公子不會怪本王擅自作主,帶他一同前來吧?”
“怎麼會,非常歡迎,裏麵請。”謝謙容麵上笑語連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嬋兒到底在搞什麼,一身男裝,難道還以為自己認不出來嗎?天曉得,今日特地尋了幾位朋友正是要為當日得罪兩位殿下道歉,她來湊什麼熱鬧,還與七殿下一同前來,這到底唱的是哪出?
沈青嬋無視謝謙容暗地裏送來的疑惑表情,落座之後,起身向慕以簡行禮,說道:“在下惶恐,有眼無珠,不識七殿下,多有不敬之處,還請七殿下不要怪罪。”
惶恐?慕以簡隻覺好笑,淡淡地回道:“無妨,不知者無罪,更何況本王與沈公子一見如故,得此良友,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青嬋隻覺得從這樣淡淡的語氣裏聽到一見如故,實在是難能高興,偏生還得承這份情。
“七弟從哪裏認識的公子,好生俊俏。”坐在慕以簡對麵正舉杯喝酒的慕曜淩眼風一掃,饒有興致地問道。
果然,沈青嬋一身白衣潔淨,如瓊枝玉樹,於春光明媚中,散發著淡淡華彩,分外惹眼。
沈青嬋暗暗懊悔,今日是燒了什麼高香,才會遇見一尊又一尊難伺候的佛,都怪出門沒看黃曆,今天肯定是“諸事不宜”。
沈青嬋起身,走到慕曜淩桌前行了一禮,道:“在下沈青,見過五殿下,今日有緣能得見兩位殿下,是沈某三生修來的福氣。”
“既然是福氣,以後可要多多來往,我這位七弟,平常人可是難入他法眼的。”慕曜淩淺酌一口,分明有一絲暗色。
“五哥說笑了。”慕以簡回道,看不清眼中神色。
“多謝兩位殿下抬愛,在下定當竭盡所能。”客套完,沈青嬋便坐回到慕以簡身旁。
謝謙容拿起一杯酒,略略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有幸能請到兩位殿下,一是為兩位殿下接風,二是為當天在醉歡枝無意衝撞,向兩位殿下鄭重道歉。還請兩位殿下能賞個臉,飲了此杯,接受在下的歉意。”
“謝三公子客氣。”慕曜淩痛快地滿飲了一杯,謝相在朝位高權重,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慕以簡落後半拍,倒也配合地喝了一杯。
酒過三巡,絲竹之樂,不絕於耳,倒也其樂融融。男人之間的隔閡,似乎一杯酒,一場宴席,就能夠煙消雲散。
而,女人,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