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主事,你怎麼能答應他們,青蓮舞跳不得。”一回到房間,錦詞跳著腳,跟在身後,喋喋不休。
沈青嬋揉揉有些酸痛的額角,無聲地歎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早些安歇,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隻怕沒得消停,不安分的謝三哪裏會放過你。”錦詞不高興地努努嘴,果然不速之客還是不請自來。
“謝三,不是做奴婢的說你,三更半夜老往姑娘家閨房闖,成何體統?你不要臉,也不能壞我家姑娘的名聲呀?”錦詞橫眉豎眼,雙手叉腰,攔住了來人。
來人正是謝三公子謝謙容,也隻有他無須通報,自由進出鵲踏枝。沒有人知道他和沈青嬋是莫逆之交。不過,他好像和錦詞犯衝,素來穩當的錦詞每次見麵總要和他吵上幾句。
“哎呀,小詞詞,幾天不見,越發口齒伶俐了,也不枉爺天天惦記著你。”本就裝醉的謝謙容對著錦詞曖昧地眨眨眼睛,惹得錦詞一陣臉紅。
可下一刻,謝謙容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幾分:“嬋兒,你為什麼答應跳青蓮舞,你的腳……”
“謝謙容,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沈青嬋懶懶得倚在貴妃榻上,稍稍換了個姿勢。
煙花之地本來就是消息見長,魚龍混雜的地方,更何況她手上還握著秘密渠道。
明祈王朝以慕姓為貴,當今皇上慕昊澤勵精圖治,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生有九子,現存五子,封先皇後長子慕瑞熙為太子。除三殿下已封王,在京城府邸居住之外,其餘三子滿十五歲皆送往封地。前些日子召三子回京,說是太後六十大壽快到了,想念兒孫,以聚天倫。
今晚兩人便是五殿下和七殿下。
傳言五殿下文韜武略,生母薑貴妃深受皇帝喜愛,然性格暴戾,驕縱妄為。而據說生母早逝、由當今皇後撫養長大的七殿下溫文而雅,是個溫潤的翩翩公子,平時深居簡出,少有碎語流言。
謝謙容聞言不語,顯然他比誰都更清楚對方來頭。
“更何況,你剛才怎能如此魯莽,得罪五殿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沈青嬋無奈地搖搖頭,美眸一睜,看的謝謙容微微晃神。
謝謙容有些懊惱地說道:“五殿下太過無禮,居然當眾想揭開你的麵紗。不過,我倒連累你要跳青蓮舞。”
“有什麼關係,麵容能比的上你的性命嗎?戴著麵紗不過是想少些麻煩而已。再說就算沒有你這麼一鬧,今兒個隻怕也是躲不過的。左不過是讓這腳再遭一次罪罷了。”沈青嬋下意識撫摸了左腳膝蓋,左腳踝似乎還有些隱隱作痛。
三年前那一次青蓮舞,單腳著地三十五個回旋,精彩絕倫,但還是傷到了左腳。整整休養半年,方才好轉。
謝謙容慢慢地靠著沈青嬋坐下,想伸手,終究還是猶豫著收回手:“嬋兒,別再管這些了,離開醉歡枝,我們……”。”
沈青嬋撲哧一笑:“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謝謙容想像往常一樣和她嬉皮笑臉,說一些要帶她離開醉歡枝,去雙宿雙飛的話,可是今晚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我就是這樣被你輕視的嗎?還是說我比不上剛剛坐你大腿上的男人?”
沈青嬋側過頭冷冷地看著謝謙容,半響,慢慢地問道:“我要的,謝三公子能給嗎?”
“你……”
謝謙容一時愣住,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他清楚地記得,之前沈青嬋看慕以簡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探索。在沈青嬋身邊廝混這幾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眼神,讓人隱隱生出不安來。
哪怕沈青嬋不願意和自己相守,但至少也從未對別的男人上心。
他決不允許有人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