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寧道:“我也說了隻等五分鍾。”
“架子比我還大。”王躍恒勾著車鑰匙,端出一副知錯就改的好人模樣,“我這不是來找你了。”
“我有其他客人要送,你需要代駕應該去找宋經理。”
“讓別人送去。什麼客人這麼金貴,非得要你送。”
在王躍恒眼裏,沒有他謙讓別人的道理,他從不跟人論先來後到那一套,真要論,今天人也是他叫來的。
那枚車鑰匙霸道地往前遞過來:“你送我。”
葉嘉寧不接:“你不是我上司,我應該不用聽你安排。”
她不打算多費唇舌,避過他就想走,王躍恒手臂一伸便要攔,瞥見她微蹙眉心閃過的不耐煩。
他還不想這麼早就把人惹毛,手頓了一頓,繞了個彎,沒攬到她身上。
“一個小兼職而已,你還挺上心。”他退讓一步,趁機提出另一個要求,“電話給我,我放你走。”
給他電話讓他更方便地騷擾自己?
“不想給?”王躍恒想拿捏她很容易,“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弄到,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自己留給我。”
從小米到宋經理再到韋總,應該沒有人蠢到會為了她一個小小的代駕而開罪王家,何況隻是要一個無傷大雅的電話號碼。
葉嘉寧從包裏翻出便利貼和筆,在淺綠色的紙上刷刷寫下十一個數字,撕下來。
王躍恒總覺得她這次如此識相,痛快得讓人意外,看看那串號碼:“不是隨便編了個號碼蒙我吧。”
葉嘉寧收好筆和便利貼,拇指勾著包帶,站在他麵前的表情冷靜且冷淡:“不然你現在撥一遍驗證一下。”
她已經這樣說,敢這麼坦然地讓他當麵驗證,給的當然不會有假。
王躍恒捏著紙笑起來:“好了,我的錯。信你。”
葉嘉寧也沒再多一句廢話,幹脆利落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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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寧走出大廳便看見一台純黑色的布加迪,顏色低調造型張揚,在會所的夜間營業黃金時間囂張跋扈地橫在亭茗正門口。
泊車員和門童都不在崗位,隻有羅馬柱旁椅子上,意興闌珊地坐著一人,旁邊擺置小茶台,茶點冒著熱氣。
亭茗出入皆權貴,有錢人裏也分出三六九等,能這樣把亭茗正門口當自家後花園喝茶納涼的,要麼路子特別野,要麼靠山特別硬,這人可能占了兩頭。
他個子很高,坐姿也顯得腿很長,側眸向她看來時,那張臉其實稱得上好看。
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和傳說中開車衝進景觀池碾死三條魚的叛逆失智二世祖形象不太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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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都沒想到是他。
很好,擺脫了王躍恒,又沒完全擺脫。
王躍恒的朋友跟王躍恒又有什麼分別?她不至於這麼快就忘記,十幾分鍾前在頂樓包廂裏,這人對自己的評價是多麼不客氣。
看在Kayla的麵子上,她開口的語氣還算客氣:“商先生,Kayla姐讓我送你回去。”
對方靠在椅子上,半抬著冷峭的眼盯她半晌,一支煙在指間揉來挫去,蹂-躪成一團破爛的形狀。
“Kayla是誰?”
“……”
他看著挺清醒,葉嘉寧不確定他是真喝高了意識混亂,還是單純的貴人多忘事,連沒少替他善後的人的名字都不記得。
她指著停在門廊下的黑色超跑問:“那台車是你的嗎?”
他視線跟著瞟去一眼。
“嗯。”
是喝多還是人品差都不重要,他是商景煜就行。
葉嘉寧手指勾住包帶往上提了提:“走吧,我送你回家。”
大少爺大概不太喜歡被人安排,坐在那默不作聲,用一種不知該用戒心還是抗拒來形容的眼神盯她,總之很有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