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怎麼樣?”金媽媽林芸抓著剛剛為金依薰做腦部檢查的醫生,焦急地問道。
“金夫人,這……”孫醫生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看了眼站在一旁也同樣焦急的金依薰,欲言又止。林芸當然明白孫醫生的意思,於是走到金依薰麵前,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道:“寶貝,你先出去等媽咪好嗎?沒事的,相信媽咪吧,媽咪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乖……”金依薰看著金媽媽閃著希望之光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媽媽的話,乖乖地走了出去。
“孫醫生,請說吧,無論是多壞的結果我都能接受。”待金依薰走出去之後,林芸嚴肅地看著孫醫生,說道。“金太太,大小姐的病情……突然變得很不樂觀。照這情況下去……大小姐隨時都有可能恢複所有的記憶。”孫醫生拿起金依薰剛剛拍的腦部X光照片,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位孫醫生,雖說已經有了些年紀,但他卻是金家在摩登市最大的醫院——盡眾醫院最得力的主治醫生,金家一旦有人病了,都會前來找他,他成為金家的主治醫生已有十餘年,所以對於他來說,金依薰的病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為每年不管金依薰在國外的音樂演繹事業有多繁忙,隻要到了特定的時間,金媽媽林芸都會讓薰兒必須回國一趟,來孫醫生這裏做一次定期的身體檢查,特別是腦部檢查。去年檢查結果顯示,一切都很正常,沒有半點恢複記憶的可能性,今年怎麼突然之間情況會變得如此不樂觀呢?
“什麼!?果然是因為我推遲了兩個多月沒帶薰兒來檢查的原因嗎……這都怪我,我要是能早點發現她不對勁帶她來檢查就不會……”林芸懊悔地說著,她看著薰兒每天精神飽滿活蹦亂跳的樣子,公司的業務又很忙,以為沒什麼關係,於是就想等多兩個月再帶薰兒過來檢查,沒想到這一等就出事了。
“不,金夫人,這不是推不推遲的原因,您大可不必自責。大小姐的情況很特殊,我初步斷定是和三個月前那起事件有關。”孫醫生安慰道,“三個月前大小姐在梵蒂岡博物館的牆內被困了一天,牆內惡劣的環境使大小姐的腦部極度缺氧,而大小姐小時候出事時腦內所留下的創傷麵積非常大,甚至造成了內心深處的陰影,大腦自動將那段痛苦的回憶封閉,因為腦缺氧,很有可能刺激到了大小姐那份被封存的記憶,也許是時候到了,大小姐……可能已經無法再抑製了。”孫醫生看著林芸,嚴肅地說著,說完林芸緊緊地抓住孫醫生的白大褂,緊張地說道:“不可以……不可以讓薰兒想起來!那樣的話……我會失去我的薰兒……我會失去我最疼愛的薰兒……所以不可以……不可以讓薰兒回憶起一切!”
“金夫人,這……恐怕無法做到。雖然這些年一直是我在給大小姐做治療,但是時間到了,我們也無法阻止,想不想,能不能回憶起來,都是看大小姐自己,依現在的情況看來,也許下一秒,大小姐就會全都想起來,又或許是在一瞬間,大小姐會將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全部都忘記,這兩者,發生的機率都各占一半……夫……夫人!”未等孫醫生說完,林芸已經淚流滿麵癱坐在地上,孫醫生趕緊扶起林芸,讓她在椅子上坐下。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我都不要……這兩者都對我們薰兒很不利呀……難道就沒有方法可以一直抑製薰兒過去的那一段記憶嗎?”林芸看著孫醫生,眉頭緊皺,“金夫人……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大小姐能恢複記憶,不應該是件好事嗎?為何您一定要強行封住大小姐的記憶呢,這在醫學界來說,並不見得是好事……”孫醫生疑惑地問道,林芸抹了抹眼淚,憂傷地反問道:“如果說那段記憶是致命的,你還會這麼說嗎?”孫醫生驚愕,頓時語塞,林芸繼續說道:“因為那段記憶,對於我們薰兒來說,是殘酷的,是痛苦的,甚至是致命的,這一點都不誇張,一旦回憶起來,極有可能會毀了薰兒現有的一切。所以我必須在能阻止的時候當機立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隻要薰兒不要再回憶起那段不該存在的記憶,能幸福快樂地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我們薰兒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其它孩子要差很多,這點我很清楚。所以,這是身為一個母親能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最好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