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頂終年平靜的流雲在各種強大之術的攻擊下蒸發,氣浪、光刀、土石、音波……但凡能作為術發起攻擊的事物,此刻都在朝著屹立於廢墟中的月瑤主殿發起攻擊。
終於,月瑤主殿外一層紫紅色的光罩在攻擊中浮現。
“誰先破開此障,誰得神獸之後,衝啊!”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這句,此言一出,眾人愈發紅了眼,無數的攻擊瘋狂砸向看上去吹彈可破的紅色光罩。山頂開始出現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一些尚未學得騰空禦物之術的修行者被擠入裂縫中,隨著碎石一路滑向山崖,跌落下去,被重重綠樹霧水掩住身形,生死不知。
轟隆!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沉悶巨響,紅色的光罩上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伸展蔓延,逐漸布滿整個半球形光罩。
眾人凝神屏息,誰也沒有繼續動手。一個灰衣道術修行者將手中的拂塵甩出,拂塵上的白色老樹根須越長越長,轟然插入光罩中,將光罩絞個粉碎。
“我先打破的,神獸之後是我的。”灰衣道士麵色興奮得漲紅,然後,他慘叫起來,全身紅紫腫脹,手足扭曲。
“嘩!”灰衣道士被神秘的力量撕扯開,化為一灘膿水。
“破障者已死,若想得神獸之後,全憑自個兒本事!”一團黑影從人群中衝出,刷的衝向月瑤主殿。
眾人隻是瞬間遲滯,立即追上,互相攻擊,大有血流成河之勢。而此刻,月瑤主殿再度異變,破碎的紅色光罩再次異變,竟形成一個巨大紅色漩渦,將月瑤主殿裹住,然後迅速縮小,連帶著月瑤主殿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以至於很多人尚未反應過來,驚呆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有一些高手察覺到了不妙,悄然遁走。
“啪!”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天台山頂的土地下傳出,近千數的低修為者直接被聲波轟成碎片,肉沫與肉沫,血珠與血珠,混在一起飛向遠方,落入山下凡塵俗世。
整個天台山頂炸裂成七塊百萬斤巨石和無數小碎石,朝四麵八方飛去,高空俯瞰,天台山頂近百米被炸飛,走獸飛禽驚叫之聲響絕百裏,一些僥幸未死卻不懂禦物之道的修行者趴在飛翔的巨石上,等待命運裁決。禦物飛行者倉皇逃竄,慌亂躲避速度快到足以穿透數尺鐵板的飛石,全然沒有修行者的超凡飄逸。
一個修行者腳踏黒鐵輪,極速逃竄,突然,他的瞳孔中出現一個紅點,腦漿和血液從七竅中流出,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艱難地說出六個字:“天術,時空裂痕。”隨即倏然墜落,摔成肉泥。
天地大災變,整個天台山區如同煉獄,處處山洪不斷,天空血雨及碎石紛揚。無數居住在天台山區的凡俗之人房子被震塌,身·體被從萬米高空落下的小石子洞穿,樹木斷裂的轟響數日不絕。
玄塵一家居住在天台山區南部邊緣的越水河畔越水村,距離天台頂約有七十裏之遠。這日一如往常,朝陽初升,牧童歸來,炊煙此起彼消,飯菜的香味從家家戶戶的窗戶中飄出,一切美好安詳。
突然,一聲類似爆竹炸裂的聲響在全村每個人的耳畔響起,聲音並不大,卻非常清楚,很多人紛紛走到門外,試著探個究竟。玄塵想要出去,卻被父親要求留在地窖裏把曬幹的菜醃製起來。
“年年都要醃製這麼多菜,真不知道城裏人為什麼這麼懶,自己不會種菜,不會醃菜,什麼都要買。”玄塵抱怨著,用菜刀利索地切掉一捆包心菜的根,再解開,一個個把菜心掏出來。
正忙活著,一陣哐哐啷啷的雜亂響聲清晰入耳,仿佛是颶風從海上襲來時房屋、樹木之類的被吹起的聲音,還有很多人的驚叫聲,以及呼呼的風聲。
“天呐,今天不是天氣晴好嗎?前些天天也不夠悶熱,哪來的颶風?”玄塵猛地跳起,跑上木梯,推開地窖的板蓋,想出去看個究竟。
嘭的一聲,被推開的板蓋竟被風吹斷飛走,玄塵被氣浪打得跌回地窖中,許多木板不知為何竟往上凸起、斷裂、飛走,地窖頂部變得百孔千瘡,漫天陽光毫無阻礙的灑下,風從洞口灌入,倒是讓地窖的空氣新鮮了不少。
“陽光?”玄塵皺起眉頭,醒悟過來,房子被吹跑了!
“爹,娘,咱家的房子被大風吹跑了!”玄塵大喊起來,隨即想到,連房子都吹走了,人豈能還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