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略微聳了聳眉:“若是不讓,他們能奈我何?”他沒有一點讓位的意思,也絲毫沒有被金家的名頭所震住,說出這句話來更是毫不掩飾,整個客棧都能清楚的聽到。
金家幾人聞言大怒:“小子,**給臉不要臉,今天大爺就教教你怎麼做人。”說完,近少年的大漢掄起那把石紋刀來,這把兵器隨他幾年卻連血光都沒見過,修長的刀身上還閃著初出鍛爐的精光,今日該是想開一趟葷。大漢耍起兵器毫無觀賞性可言,掄刀起勢便是一記開山斬。開山斬名字雖然響亮實際上卻是簡單的街頭把式,就是一記簡單的豎劈。他見少年不躲不閃臉上露出獰笑,暗想這一刀若是劈中必能將他剁成兩半。
眼見刀刃就要砍到少年身上,少年如閃電般伸出兩根手指,往上一夾便輕易的將那把石紋刀定在雙指之間,任那大漢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移動分毫。少年淡淡開口:“石紋刀刀身窄長應用詭術,直來直往的不適合它,你配不上這把刀。”話音剛落,少年雙指略微用力,那把石紋刀竟如同朽木板一般脆弱,隻發出“乒”的一聲脆響便斷成兩截。那大漢後力還在,前力已失,一個踉蹌直接栽在桌上順勢跌落在地,發出哀嚎。
周圍的看客頓時露出驚容,這少年身手竟然如此不凡,石紋刀雖不是什麼高級武器,但也不是一般的武者能輕易掰斷的。這少年僅用兩根手指便輕易毀了這把刀那至少也是固體中後期的高手,而且看上去他不過十五六歲,那必是哪家的核心子弟。看客們在暗忖這到底是誰家的天驕時,也暗自下定決心千萬不要與其交惡。
金家剩下的幾人連忙衝過去扶起摔在地上的大漢,那漢子磕在桌角正應了力,血流了一臉,看著手中斷裂的武器心疼不已。不過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深知今天這場子這會兒是找不回來了,隻得悻悻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抱歉,馬上就撤。隻是不知少俠高姓大名,改日必將登門賠罪。”
大漢說這話其實是想告訴少年,這梁子結下了,後麵再來總賬。少年怎能不知,冷哼一聲,淡然道:“白不語。”
大漢雙手朝外一攤,推開幾個扶著他的跟班,朝白不語微微拱手:“告辭!”說罷,領著幾個人便離開客棧消失在風雪之中。
客棧中的武者都看到了少年驚豔的武學修為,不過聽到他的名字之後卻都顯得有些疑惑。北海乃彈丸小地,石城廣為人知的幾大家族沒有一個是姓白的,更何況這人年紀這麼輕,除非資質極佳,否則必定是家族傾注資源培養的核心子弟。從另一方麵來講,如若他真是來自於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那正好是結交的對象,隻要能拉攏進自己的家族,憑他剛才展現的實力九門大選上興許也能穩上一個記名弟子的席位。要知道年紀不過十六,武學修為在固體後期的苗子可不多見,參加九門大選的所有子弟中絕不會有超過十個這樣的人。
石烈顯然是被少年的這一手給驚呆了,他先前還認為少年討不了好,沒料到卻讓少年把金家的子弟打得頭破血流。不過他也深知,金家那些家夥不是善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暗想自己到底怎麼才能讓少年滿意的離開這裏,不至於給客棧繼續造成損失。
白不語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仍然是頗有興致地看著雪,不過他卻加快了喝茶的速度,不一會便把手中的清茶飲盡。他站起身來,抖了抖灰袍便準備離開。石烈見狀,心中暗喜,這樣正合他意,也不用他出頭趕人了。恰在這時樓上傳來一聲“少俠留步!”
石烈心中暗罵,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人,他腳步虛浮似乎不像習武之人,但是一路走下來,周圍的看客卻紛紛讓路。
石烈看到中年人趕忙迎上前來:“洛爺有何吩咐,在下幫辦就行,怎勞管家親自出馬。”
中年人斜睨了一眼石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不拆穿也就罷了,你還是算你的賬去,這少年的麻煩我們洛家一力承擔。金家若是真來找他,就說來找我們洛爺。”
石烈悻悻稱是,不斷的點著頭,縮回了櫃台,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中年人說罷回過頭來看著白不語,朝著白不語一拱手道:“在下洛家總管--洛忠。我家主人有請少俠上樓一敘,可否賞臉?”
白不語微微一笑:“既然洛家家主有請,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便朝著洛忠走來。
洛忠眼中流露出疑惑之意,白不語小小年紀竟然磊落坦蕩,無所畏懼。遇事不慌不亂,也沒有大家子弟初入世的戒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到底是因為他有底氣呢?還是因為他確實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