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分寨,崔開山正和一個中年人交談,這中年人倒是一副好外表。一對劍眉,眼睛細長,鼻若懸膽,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長袍,留著一縷胡須,顯得很是儒雅,有一種成熟的俊秀之感。中年人一邊捋著胡須,一邊側耳傾聽崔開山講話,顯得極有禮貌。
“使者,大頭目吩咐過了,宜靜不宜動,倒不好多做幾單生意了。明日我再給你搶個白白淨淨的姑娘回來,你看怎麼樣?”嘴上恭順的說著話,崔開山心裏極為不耐,大頭目讓自己好好招待洛陽來的使者,好討要幾張神符回去。這使者說是來考察南山發展勢頭的,然後再決定給不給神符。這處分寨有什麼好考察的,崔開山極為無奈。
可這使者看著挺好,一舉一動倒文質彬彬,可是要求忒多。華服美食寨子裏已經按最高標準來招待他了,還從搶的女人中挑了最漂亮的和最會伺候人的給他送去,連崔開山自己都過得沒這麼好。可這廝就是拿喬,每每問到神符的事都顧左右而言其他,昨天說缺個會沏茶的侍女,今天說給他送去的床笫表現太生硬,明天又說都是鄉野村婦,不知情趣。
崔開山內心知道為什麼,但就是這個原因讓崔開山對使者極為上火。前些日子,使者剛來時,崔開山奉上華服美食,使者極為高興,口中隱隱透露出要將神符給崔開山的意思。就是那時,崔開山初來這處分寨,在分寨不遠的據點瘋狂劫掠,連一些看著像有來頭的車隊也不放過。終於是出了點事,他們劫到了蔡家頭上,這蔡家就是荊州說一不二的那家。
說實話,這事說大也不大。崔開山這處分寨本來就沒什麼人,敢劫的都是一些小車隊或獨行的行商。蔡家的這種小車隊被劫了,損失又不大。崔開山隻要問清楚了,補償一下貨物的損失,陪個不是,這事蔡家也懶得管。南山賊勢頭不小,何必為了一車、兩車不值錢的貨物大費周章呢!
當時,崔開山讓小的們將蔡家車隊好生送到寨裏,他再搶幾單好湊個賠償,送這些大爺上路。這個車隊是送蔡家一個旁係子弟的夫人回家探親,這位年輕夫人的家就在附近縣城,家中非常殷實。這家為了攀附蔡家,年輕夫人回去時自是拉了一些送給蔡家財禮,未曾想被崔開山看上了。
崔開山手下將車隊送到分寨時,整天在分寨享受齊人之福的使者無意間瞧見那位年輕夫人,邪念大生,以崔開山孝敬他家主人為由,強行將那位夫人納入房中。崔開山手下根本無力阻攔,等崔開山回寨裏時,木已成舟。
崔開山那個怒啊,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外放出來透透風,結果還給自己找了個大爺。幸好,手下人懵懵懂懂的,明白這事的不多。崔開山也不敢將這事上報,自己找個由頭將知情的全殺了。這事沒完,崔開山又將那個“禍根”車隊的隨從全殺了。輪到那個夫人時,這使者不讓了。
其實,崔開山很理解他,要不是崔開山自那晚後口味獨特,說不定也舍不得這個嬌滴滴的美人。這夫人細皮嫩肉的,跟白玉似的,長得我見猶憐,看著就想弄到床上褻玩。可是,不殺不行啊,崔開山跟使者解釋蔡家勢大,給人家家族子弟戴了綠帽子,這仇結大了,這風聲是絕對不能走漏的。
誰知道那使者倒說:“他蔡家勢大,不知道哪兒的土豪,能跟我家主人比嗎?”
崔開山也是醉了,這誰家派來的二愣子。崔開山什麼也不說,拎起斧頭,在使者反應過來之前,將那夫人送上了路。當時使者看著崔開山滿身的血汙,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怎能如此辣手摧花!”
自那以後,這使者一言一行倒不敢托大了。可本來有點眉目的神符之事就這樣沉寂下去,你問他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本意是問他可以將神符交出來了嗎,有什麼要求趕緊提啊!可他準跟你東拉西扯一大堆的事,就是不說神符的事。
崔開山是個粗人,這軟釘子讓他碰得頗為惱火。這廝怎麼不懂事呢,趕緊把事辦好了,雙方老大都滿意。崔開山也不向往自由了,趕緊辦完這事,趁機向大頭目討個差事,離開這鬼地方,那事就神不知鬼不覺了。隻要這廝不說,誰會知道車隊在哪兒失蹤的,那事就絕難查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