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未卜(1 / 1)

童飛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任何一部分的存在,一線隱約中看到了鷲鷹盤旋在天空,手起刀落的身影和紅衣喇嘛的舞姿浮現了片刻,來不及細想更多的東西,一片刺眼的光芒就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當然如果那時他知道那些鷲鷹嘴裏叼著的是自己被切塊的軀體的話,他或許會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親人、戀人,或者他的一生。

“5名驢友在爬墨爾多山過程中因出現高原反應、迷路,其中已有三名驢友失蹤,經過各方搜救數日目前仍無任何消息。對此,相關部門再次提醒廣大登山愛好者,登山需要再當地體育行政管理部門辦理登山許可證,提交登山行程,以確保人身安全。”一個星期後當地相關部門就此次事件向外界作出了回應。一個月以後澤朗再次冒雪進山,他不知道那些認識不到幾天的人竟然承載了自己如此多的感情,但是他清楚這絕不是出於對自己的自責所然。他一次次在他們休憩與打尖的地方停留沉思,不明白神山會給自己開了這樣一個玩笑,這些時日他幾乎尋遍了墨爾多神山腳下的每一處,可是仍然一無所獲,讓他絕望的同時又給他留下了一抹渺茫奇跡存在的可能。澤朗望著頭頂那片星空一動不動,全然不顧淩冽的寒和風,這是他這次進山的第六天了,雖然決定明天下山但他告訴自己並沒有放棄。

當澤朗看到卓瑪的那刻,他真想撲倒在卓瑪的懷裏大哭一場,但骨子裏的東西讓他終於還是忍住沒那麼做。倒是卓瑪不顧的啜泣起來,她並不是為了那些陌生的登山驢友們,而是為了眼前的澤朗哥——整個人消瘦的隻剩下骨頭了,臉上的結痂和泥垢已經已經完全蓋住了原來的膚色,衣衫破爛不整。澤朗安慰了好半天,直到澤朗說肚子餓時卓瑪才停止了破涕為笑跑去做飯去了。澤朗放下行李回到房間洗去了身上的汙穢,這讓他突然間有了如釋重放的感覺,下樓麵對卓瑪的飯菜狼吞虎咽起來,害的卓瑪一個勁的勸他慢點別噎著。澤朗的最後一點力氣花在了吃飯洗澡上,這讓他終於在這個夜晚完全屬於了那張柔軟的大床,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為美妙的夜晚了,他做的夢都是那麼美麗——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劃過溪流的彩虹,盛開的格桑花和經幡飄動的白塔,哦!等等…還有那心上的姑娘,多麼的美麗,可他怎麼也看不清姑娘的麵容,越是著急想看清楚那麵容就越模糊,一直到消散在那天邊的雲彩之中,他始終沒有看清。

有人說一件事你放在十年之後看,那已經不再如當初那般重要了;可能意思是時間會讓一切都變得淡,如果是這意思我覺得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對於有些人而言生命之中有一些事是無法被時間衝淡的,反而會因為時間的久遠變得更深厚,就像一壇塵封的美酒,時間隻能讓他變得更醇美。雖然時間一點點把那些人和事往後擱置,但在澤朗的心上卻已經烙下了深深地印記。那些東西常常會在情感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襲來,以讓他受到最大的創傷。在自己的禁錮的高牆之中,他認定了是自己斷送了他們年輕的生命,包括那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沒有人知道他正在日以夜繼的飽受這種情感的折磨,更是沒有人來分擔他的一些痛苦,他渾然不知是自己關閉了對外的情感之門。在一年過去以後他決定將自己的青年旅舍轉出,外出走走。可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並讓他預感到有一些奇異的的事正在向他靠攏。

“喂,是澤朗嗎?”電話那邊傳來魏子低沉的聲音。

“嗯,有什麼事嗎?”在這午夜時候,澤朗並沒有打算和魏子寒暄一下,直接打開了話匣子。

“你,能抽空來這邊一趟嗎?”魏子的話語中帶著焦急地盼望和一絲懇請。

“怎麼了,魏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澤朗知道魏子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有點迫切的追問起來。

“澤朗,童飛他們沒死,絕對沒死,他們就在這裏,我能感覺的到…你相信我,我能感覺到……”魏子有點語無倫次了。

第二天澤朗把客棧的事交代給卓瑪,帶上簡單的行李坐上了前往成都的客車,他這是急著出去見身在外地的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