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起得很晚,等他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快到晌午了。翁先生為了表示謝意,也特意的村裏的飯館裏叫了六個菜,兩瓶好酒,算是當做這次事情的謝禮了。
皮子也算是能喝,跟著爺爺和阿成他們一下子把兩瓶白酒都喝了出來。院子裏梧桐葉鋪滿地麵,天色不是很好,與地麵相映襯的灰墨,雲波詭譎的卷舒,像是一堆堆堆積如山的枯葉。
“皮子,我們一定要晚上出發嗎?”
“通常晚上去是最合適的,”皮子放下茶杯,回複著阿成的問題,“三陰陣眼下還有最後一陣蜈蚣丘,蜈蚣丘屬於風水陣法,所以我們要向破掉這個蜈蚣丘就必須找到蜈蚣丘的陣眼,而蜈蚣丘的陣眼就是古墓的位置所在,所以我們必須要在晚上才行,因為陰宅的龍脈地氣隻有在晚上才能看的最準。”
風水中,宅有地氣之分龍脈之別,陰宅為先天,陽宅為後天,陽宅重堂局,而陰宅則重地氣。地藏先天之氣便是地氣本身,龍脈則沿地氣而成,而蜈蚣丘便是沿著地氣而成的一種蟠纏在古墓周圍的風水陣法。地氣晝伏夜出,白天很難勘測到,隻有到了夜裏才會凸顯,這也是為什麼墳地或者一些山壑地脈隨著時夜幕的降臨都會變得霧蒙蒙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種緣由,所以懂行的風水先生在勘測陰宅風水、尋龍點穴的時候都會在夜裏出動,尤其是子時為佳。
對於這種經常半夜出動的情況,皮子也早已經習慣了。不過他擔心的並不是這個簡單問題,而是這個蜈蚣丘,說實話,蜈蚣丘中究竟有什麼玄機不光是皮子,就連爺爺也隻能說個大概,知道些風水上的來龍去脈而已,要探其根源,皮子也隻能抓瞎。
不過說到墳地,皮子又想起了之前阿成撿到的那塊蛇皮以及昨天小龐觸發會陰咒的時候曾經突然出現過一種撕裂吼叫的聲音,他現在怎麼想也想不通,但至少應該確認,或許這裏真的有條得道的蛇存在。
皮子又把昨天出現的吼叫聲向爺爺闡述了一遍,爺爺聞後凝眉有些沉默,似乎也想不出答案。
“你說的這情況我還是頭一遭遇到。”
“會不會是墳墓中就藏著一條蛇呢,等小龐觸發會陰咒的時候,蛇就恰好發出了那種吼聲。”皮子是這樣猜測的。
爺爺端起茶杯喝了口濃茶,“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但這種幾率還是相當少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主墓裏說不定有什麼玄機之類的,今晚上我們就去看個一二。”
放下茶杯,爺爺湊過身子到皮子身旁,說道,“皮子,你幫我辦件事,去村南頭的古井那......”
......
聽了爺爺的吩咐後,皮子雖說不解,但也是照著爺爺的意思。翁先生和阿成都不知道皮子和爺爺在搞什麼什麼東西,心裏也是充滿了無比的好奇。
就這樣四人準備了一下午的時間,等到了晚上十點多鍾,村子裏大多都已經漆黑入眠了,皮子他們開始拿起家夥事朝著林子江邊走去。
皮子依稀記得昨天觸發會陰咒時所在的具體位置,四人踉踉蹌蹌的打著手電,摸著黑費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是到了昨天翁先生發現木雕的那個地方。
昏暗暗的燈光下,周圍還是如昨天一樣,亂糟糟的,殘存著餘下的狼藉。爺爺打著手電繞著周圍轉了一圈,像是在勘測什麼。
夜黑風高,周圍陰森森的唯有隨風搖擺的蘆葦沙沙聲音,幾隻烏鴉時而聒噪的喧囂,在這黑乎乎的蘆葦地裏陰森飄蕩。爺爺來到昨天出事的地方,表麵雖說都被蘆葦遮住,但依舊清晰可尋,撥開亂草,打著手電向裏麵照去。
“這裏應該連著地脈了。”為了安全起見,爺爺還是跳下去把那龍身蛇頭的青銅器給撿了上來,並吩咐皮子去點把火用蘆葦草摻點朱砂將它燒一燒就會沒事的了。
等皮子點火燒完,青銅器也已經烏黑的與夜色渾然一體,皮子本打算把這玩意兒丟到江裏,但翁先生還是不忍心的阻攔了下來。既然上麵的咒印都被破掉,那麼這就是件珍貴的曆史文物,怎麼能輕易的說丟掉就丟掉呢,雖說他差點被這東西害了性命,但心思一想,還是不忍心的咬著牙將它暫且的保管起來。
“皮子,龍脈地氣就在這附近,這裏是會陰咒的話,那麼離著不遠的某個地方肯定就是主墓了。你拿著羅盤找出蜈蚣丘的大體方位和走向來,利用‘尋龍法’點出主墓的位置,我先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皮子不解,接過爺爺手中的風水羅盤後本想問他去做什麼,但爺爺沒說話,一貫麵色凝重的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