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淩月舞和端木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密,林語風也說得比較直白:“端木雪駐留我們營部的時候,對每個受傷的士兵都關愛有加。這種醫者父母心的善良,士兵們對她都很有好感。”
“她一直都是這樣。既然她問起了你,你就去看看她吧。”
林語風應了,淩月舞又看了看那份公文,思索一陣,突然抬頭說:“林語風,你和雪兒也相識,不如我把你調來軍部吧。暫時委屈你當我的參謀,你看怎麼樣?”
來軍部給淩月舞當隨軍參謀嗎?林語風尋思,自己一個軍士長,怕是連軍部裏擦桌子拖地板的官階都不比自己低吧?來這裏鐵定隻能當個打雜的。俗話說,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雖說淩月舞對自己還算比較重視,但也就是個被重視的幕僚而已-----這與自己的誌向不符。
而在蘭口縣這種地方縣城,同樣是軍士長,卻能統帶近三百人的士兵,呼來喝去,縣城裏的人,無論白道**哪個不給幾分顏麵?直屬上司劉理對自己也算不錯,這可比在軍部的日子爽多了!何況在軍部裏,還得隨時防備黑室同僚們那“友善”的目光,想想就頭疼。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林語風早與習慣了和明亦影廝混在一起,無論大事小事,兩人都商量著一起辦。這讓林語風有一種親人的溫馨感: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始終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麵對。現在突然要分開,林語風覺得肯定會很不習慣。
淩月舞看到林語風在考慮中,便微笑著追問道:“你到底願不願意過來幫我,快給個準信啊?”
林語風立即將頭搖得飛快:“承蒙大人錯愛,下官深感榮幸。但卑職向來懶惰閑散,又無知淺薄,到大人身邊一定會闖禍壞事。下官還是留在蘭口縣做事好了,同樣能遙聽大人指示。”
按說上司主動開口要調你過來幫忙做事,你身為部下卻一口回絕,這是很不知好歹的行為,惹火了上司吃不了兜著走------但林語風卻說得很自然,一點也沒擔心淩月舞會發火。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在灰穀森林初次相遇之時,先是生死相博,都差點送了性命,接著在穀底默認和解,後來又相扶相持攀出穀底,那時就已幾乎沒了敵對之意。有了這麼個特殊的經曆,自然與一般的上下級關係有所不同。
也正因為如此,林語風在淩月舞麵前沒有其他部下的緊張拘謹,說話行為很是隨意。而淩月舞似乎也不怎麼在他麵前擺出督軍的威嚴來,鄧學治那件事,一開始林語風到處找借口推脫,淩月舞雖然很是惱怒,但始終也沒有用軍法懲治他-------這要是換了別人,結果會怎麼樣可就難說得很。
見林語風又在鬼話連篇地推辭,碰上這麼個自稱“懶惰閑散又無知淺薄”的部下,淩月舞也是無可奈何。她也不想去勉強林語風,於是說道:“那就隨便你了。不過下次我要是有事情找你,可不準你再推三阻四。”說到最後一句時,淩月舞刻意板起了臉。
“冤枉啊大人,下官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為大人辦事,那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語一出,淩月舞的眼神立即變得很是古怪,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才剛剛拒絕自己的要求,轉眼就這麼大義凜然地宣稱可以為自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他前麵分析公文時說的話,全麵周到,見識不凡,但有時候…..這人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