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鼇螭顯然並沒有追這些剩下的異獸的打算。
鼇螭的眼神,盡在長街那一頭,一閃而逝的身影上。
那是斑斕猛虎五彩斑斕的尾巴。
“哮……”
鼇螭又叫喚一聲,歡喜的追著長街那頭的斑斕猛虎去了。其餘異獸,紛紛逃逸遠去,再也不敢聚在城樓下,去打晏瓔的主意。
異獸離去,此處則隻剩下魔乙等巫族人。然,有鼇螭在前,巫族人的心也忽然膽怯起來。
晏瓔站在破破爛爛的城牆上,冷聲道:“魔乙,還打嗎?”
魔乙蹙眉,嗬斥道:“如何不打?”一語畢,不管其餘人,更不管異獸,隻突兀的跳向晏瓔,欲與晏瓔一決雌雄。
晏瓔能做鼇國新帝,且能迎娶江瑟瑟,自然不是那等蠢笨之人。他不過是冷冷一哼,便拔出腰間長劍跳了下去。
打鬥飛快,二人的身影眨眼間便被劍影淹沒。
然,動情劍絕不是吃素那麼簡單。況,晏瓔機緣巧合得了江瑟瑟的異能,又有巨龍護體,絕非從前那樣不堪一擊。
不過是一炷香,勝負已分,魔乙落了下方。
“晏瓔!”魔乙目光中凝起疑惑質疑,嗬斥道:“你竟然……竟然能與巫族抗衡?”
晏瓔勾唇:“我若不能與巫族抗衡,該如何迎娶瑟瑟?”他微微一頓,冷聲道:“鼇螭的脾氣不好,你若再不去找小花,恐怕隻能找到一堆白骨。還有,十月十一是朕與瑟瑟大婚,你若真想見瑟瑟,不妨往皇城,親自問問瑟瑟的意思。”
哪有人這樣大方的,教唆著情敵參加自己的婚禮。若是一個不慎,魔乙將江瑟瑟拐跑了,可怎麼辦?
但晏瓔完全沒這樣的顧慮。
於是乎,魔乙徹底憤怒了。
不過,他憤怒也沒轍。因為,熾離城中,隱約傳來斑斕猛虎淒厲的嘯叫聲。好像,這往日牛X的老虎,今日卻成了可憐的小白兔。
魔乙臉色一變,再也等不及與晏瓔耍嘴皮子,隻是嗬斥道:“晏瓔,別以為我怕你,待得阿蕊成婚當日,巫族定要來討個公道。”一語畢,他也不再打算聽晏瓔說了什麼,隻是猛然轉身,飛快去追斑斕猛虎去了。
魔乙都溜了,巫族人再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難道是留著等晏瓔打臉?眾人呼啦一聲,散了徹底。
空闊的熾離城,百姓關門閉戶,正驚慌的等著巫族與晏瓔分出勝負。
然而,等了不過片刻,竟是再也聽不到一絲聲息,這才開了門,想要看個仔細。
看了仔細,整個熾離城都陷入了歡喜的瘋狂。
因為,晏瓔勝了。
千年來,東躍國皇陵石碑上的祭文寫的清楚十分,巫族出,天下更變,誰都沒法抗衡。原本半信半疑的百姓,在巫族人出現時,已開始動搖。
後來,巫族圍攻鼇國皇城,諸葛無憂被丟下城樓,諸葛魏當選帝王。天下百姓,對於巫族人的恐懼,已上升了一個高度。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巫族人是不可忤逆的。
然而現在,晏瓔即刻就要迎娶巫族女子,更將巫族來人打得落花流水,東躍國石碑上的文章,似乎對於晏瓔而言,隻是一個玩笑。
晏瓔,打破了這個傳言。
百姓們歡欣鼓舞,頭一回覺得,其實晏瓔做皇帝,真的也挺好。
……
五日之後,江瑟瑟如約嫁來。
巨龍不僅是長途客運車,還是長途客機。它的龍脊背上,載滿了江瑟瑟的陪嫁,還有穿著新嫁衣的江瑟瑟,甚至還有江瑟瑟的陪嫁丫鬟和遊龍港一幹送親的江匪。
這樣看來,巨龍其實也蠻辛苦的。
江瑟瑟站在龍脊背上,瞧著萬人空巷的熾離城,忍不住蹙眉道:“我怎麼覺得不像是結婚,倒像是雜技表演?”
原諒老百姓看江瑟瑟結婚像是看猴子演大戲,要怪,隻能怪晏瓔和江瑟瑟的知名度太高了。許多百姓,隻要能看一眼他們,大約也能開心一輩子。
所以,當晏瓔點頭同意眾人看成婚大典,並且下旨說什麼隻要看了二人成婚同坐的龍輦,便立刻派發紅包的時候,城中老幼沒有一個人缺席。
江瑟瑟垂眸,瞪著城中擁擠不堪的人群,幽幽歎一口氣。歎氣之後,巨龍卻沒照顧她的心情,已直入熾離城,奔入皇宮,根本不給她多餘的時間考慮。
江瑟瑟一怔,下一秒,巨龍載著她和她的嫁妝,已落在了朝陽殿上空。
天空湛藍,殿前幹淨整潔,無數的文武官員,跪倒在朝陽殿前的金石方磚上。江瑟瑟低頭俯瞰,隻能看見大家夥黑漆漆的腦袋頂。
這一群人中,沒有晏瓔。
江瑟瑟蹙眉,下一秒,朝陽殿的大門突然打開,獨坐九龍階上晏瓔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