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董卓是第一個將“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條理論運用於實踐的人物。把皇帝弄到手,成為無敵擋箭牌。而自己就可以安心躲在皇帝的身後,隨意為所欲為。在那個時代,儒家思想盛行,讀書人口頭上動不動就“忠孝”兩個字眼。
乍看起來,董卓的想法很美好,但是卻很天真。隻能算是一個手裏沒有帶槍、缺少頭腦、又非常凶狠的劫犯。
他本以為,隻要綁架了漢獻帝,天下所有的強人都會拜倒在他的麵前。但是董卓錯了,在那個人心浮沉,世道黑暗的年代,皇權早已失去了應有的價值。“大漢帝國”這一塊金字招牌,早已經失去了它的耀眼奪目的光芒。人人都想取而代之,於是劫持了皇帝,不但沒有給董卓帶來安全,反而是他變成一隻叼著金塊的餓狼,成為無數人的獵物。
除了曹操起兵之外,從漢獻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開始,相繼打出討董的旗號超過了十支。
當時的壓力主要是來自東麵的強大壓力:河內有渤海太守袁紹與河內太守王匡;酸棗有陳留太守張邈、兗州刺史劉岱、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與濟北相鮑信,曹操就在張邈軍中;魯陽有後將軍袁術,江南霸主孫堅正急急地從長沙趕向袁術;潁川有豫州刺史孔伷;而冀州牧韓馥就留在鄴城,專門為反董盟軍提供後勤補給。更令人振奮的是,洛陽城內的河南尹朱俊雖然表麵上忠誠於董卓,但早已是反董盟軍的人了。
而遙遠的東北部、西南部、西北部的軍閥們要麼閃爍其辭、要麼坐觀虎鬥、要麼與董卓竄通一氣。與董卓保持關係的有徐州刺史陶謙、遼東太守公孫度、涼州的馬騰、韓遂。閃爍其辭、不置可否的有益州牧劉焉、幽州牧劉虞、中郎將公孫瓚。
而那位無比仁慈、長相奇異、心懷天下、有皇室後裔之榮的鞋販--劉備此刻在呆在丹陽,依附徐州刺史陶謙,由於力量薄弱,在討董大業上根本就沒有發言權,所以隻好知趣地呆在陶謙軍下,樂嗬嗬地看著千軍萬馬你來我往,熱鬧非凡。
當然,董卓的日子絕對是不好過的,雖說手下有號稱“三國第一猛將”的呂布,但是天天壞消息不斷,讓董卓失去了信心。這時候所能做的隻有遠走高飛了,選擇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方向。
董卓的判斷很準確,西方無疑是最安全的。於是,東漢末年一次最為慘絕人寰的遷都開始了。一度繁華的洛陽成了一片廢墟,那些富豪們再也無法守住地麵上的財富,很快就被董卓沒收幹淨。更可憐的是數百萬無辜的平民,不得不背井離鄉,踏上淒苦的遷徙之路。
但是,能不能走到長安是個問題。由於饑渴、疲勞,雙腳已經無法再邁出一步了,但是背後的騎兵們卻像索命鬼一樣,不斷地鞭撻,甚至肆無忌憚地從難民身上踩過去。於是,一路西行就是一路的屍骸累累,那種慘景簡直令人不堪一睹。
當然,嗜殺、貪婪成性的董卓是不會放過任何發財的機會。於是,呂布被派去搜尋各個皇帝以及官員的葬墓,掀起了東漢末年盜墓的高潮。
一旦捉到反董盟軍的士兵,那些人簡直是生不如死。董卓把所有的怨恨都往這些戰俘身上發泄,由於董卓很喜歡吃豬肉,所以他就命令用塗滿豬油的布匹,把戰俘裹成一個粽子,然後放火活生生把他們烤熟。
驚恐不安的漢獻帝簡直就要崩潰了,雖說自己的身份是一個皇帝,但是現在連一個囚徒都不如。到了長安之後,住所根本就談不上豪華氣派,隻好勉強住進了略微裝修的宮殿。但是董卓卻享受超凡的待遇,離長安二百六十裏的郿城一片金碧輝煌,每走一步,都要乘坐金華青蓋車,左擁右呼。那種氣派,絕對是讓漢獻帝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