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最初隻是那樣的,那樣而已!
洛長安知道在溫言臻的心裏,對於梵歌的感覺是情感多於愛情,這個認知讓洛長安感覺有點難過,為梵歌!
與此同時,洛長安在同情梵歌心裏,會在某個微妙的時刻裏大唱讚歌,比如,在溫言臻表示出對梵歌愛護有加時。
“長安啊,當有一天知道了,你愛的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時,你就長大了。”媽媽在某一次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在這一天,洛長安知道了溫言臻的心,那一天,洛長安在溫言臻的房間裏,發現他的枕頭裏放著幾本關於心理疾病的書籍時,她就那樣捧著那些書淚流滿麵。
這樣的發現助長著野望的滋長。
洛長安,也許你可以和溫言臻偷偷的談一場戀愛,隻要不要被梵歌知道就行了,然後在二十歲來臨的時候,你就離開這裏,誰也不知道發生過一些什麼!
野望衍生出來的是各種各樣的晦澀,那些晦澀的情愫偷偷的藏在洛長安的心裏,在電閃雷鳴的夜,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她腳步輕盈經過溫言臻的房間門前,弄倒了走廊的裝飾,溫言臻打開房門,她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溫言臻,我怕窗外的那些。
在燭光裏,洛長安偷偷的享受著偷來的時光,懷著虔誠感恩的心,去傾聽著心上人述說忠腸。
這樣就足夠了,真的,洛長安想。
臨近新年的時刻,溫言臻和梵歌陷入了冷戰。
溫言臻所表現出來的狀態,讓洛長安不滿意極了,在不滿意之餘洛長安也不安。
溫言臻有必要對於這場冷戰,表現得這般的耿耿於懷嗎?他根本不愛洛梵歌!
可他自從梵歌和他吵架以來所表現出的,都是一種兩情相悅的男女朋友,在吵架時的那種狀態,那種狀態直接影響到溫言臻對於自己的注意力。
洛長安討厭這個,她喜歡溫言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在想辦法把溫言臻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
野望和黑夜是最好的朋友,它們相互擁抱,彼此鼓勵!
當洛長安穿著,前天從梵歌房間裏,順手拿走的大外套在走廊裏行走時,當背後傳來溫言臻一遍一遍的叫著“梵歌”時,洛長安覺得討厭極了,她開始加快腳步。
溫言臻還在背後不住的喊著。
“洛梵歌,你給我站住,你說看看,我到底是哪裏惹你生氣了。”“洛梵歌,我們和好吧。”
哈,溫言臻說得話幼稚至極!
索性,洛長安撒腿就跑。
為了配合維港的煙花盛演,溫宅把就隻在走廊裏留下幽幽的壁燈,洛長安的在幾近黑暗的走廊奔跑著,和溫言臻玩著追逐的遊戲。
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驟然伸出來的腳擋住了房間門,溫言臻側身而進,不由分說的把她的身體往牆上擠壓,唇捉住了她的唇。
終於,洛長安等來了這樣的時刻。
溫言臻的唇上還留著宴會的酒香,閉上眼睛,洛長安心想,幾分鍾後,她要打開房間的燈,用無比俏皮的聲音說,哈!溫言臻,你看看我是誰?
幾分鍾後,洛長安沒有打開燈,倒是和溫言臻滾到床上去了,溫言臻正處於那種半醉的狀態,撫摸著她身體的手粗魯急促,可洛長安卻喜歡得緊。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洛長安是懂的,她想,就等到最後的關頭她才阻止她。
以洛長安的名義向上帝起誓,當時,她真的是那樣想的。
向上帝起誓的一分鍾後,溫言臻知道身下的人是洛長安不是洛梵歌。
在溫言臻第一時間想退出的時候,洛長安說:“不要騙自己,其實,你也在好奇著吧,我能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溫言臻,我知道你也在喜歡我,可,你不敢喜歡我,你覺得現在的你,不適合去做那些會留下後遺症的事情,因為你和梵歌在十七歲發生的事情,留給你們的後遺症太過於慘烈,導致你在很多的事情上縮手縮腳的,你走吧,溫言臻,我們把剛剛的這些事情忘掉,假裝沒有發生過,就像你和梵歌一直在假裝那年十七歲,那年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
“溫言臻,你是一個膽小鬼!”她對著他妖嬈嘲諷的笑著:“對不對,溫言臻!”
如願的,他深深的刺入她的身體。
這一刻,洛長安終於真真正正的得到溫言臻。
數十下之後,溫言臻從他的身體離開,他從她的房間裏找到酒,打開房間的燈,把整瓶就灌入肚子裏,洛長安趴在床上看著溫言臻。
這刻,溫言臻是她男人,剛剛從她床上離開,在她房間裏的不是她男人,還會是誰的男人?
遺憾的是,這樣的時刻沒有讓洛長安享受多久,有人在敲她房門,敲門聲音一響起,正在呆呆的站在那裏,像是一具木乃伊的男人,迅速像裝了機器發條一般的。
房間外梵歌的聲音,讓他的臉就像一隻鬼,一隻永遠活在黑暗中,臉上永遠得不到陽光照射的鬼。
就這樣,那隻鬼竄到了窗簾裏,他的臉上帶著見光死的恐懼,那恐懼使得洛長安心碎!也不知道為什麼心碎!
打開房間門,是梵歌,是臉上身上都帶著霜氣的梵歌。
洛長安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壞女孩,洛長安也一直知道自己喜歡梵歌,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那麼她怎麼會去阻止梵歌伸向窗戶的那雙手。
洛長安不想讓梵歌傷心!
梵歌走了,在自己說出她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時,淚流滿麵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溫言臻從窗簾後麵走出來,靜靜的瞅著她,然後,揚手,狠狠的往她的臉上摔了一巴掌。
從小到大洛長安還沒有挨過巴掌呢,沒有想到的是,往自己臉上摔巴掌的竟然是自己的心上人,比起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是溫言臻的話。
“這一巴掌不為我和你的事情,這一巴掌單純的是因為,你讓梵歌流淚而給你的懲罰!”
“洛長安,你和我是一百和八十,我們連自私都算不上,我們都有著肮髒的靈魂,肮髒又猥瑣!”
溫言臻在說這些話時,就像一個死人,聲音是帶著墜入地獄般的絕望,把那場絕望推入深淵的是他最後的話。
“洛長安,拜你所賜,我終於知道了,自己原來如此的深愛著洛梵歌!”
“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洛長安害怕了起來,溫言臻說那些話的樣子,看起來真實極了。
溫言臻目光落在那方窗簾上,木然的道的。
“剛剛我躲在那裏,剛剛隻要梵歌的手拉開那窗簾,我就會從窗戶跳下去,然後我會觸到那些高壓電,高壓電就會把我電死。”
“因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不用去聽到梵歌和我說的那句,阿臻,我們完了!”
“洛長安,你說這不算愛,那什麼樣的才算愛!”
洛長安一屁股坐在床上,她聽著溫言臻給他的媽媽打電話,他求她幫她,那口氣聽得洛長安忍不住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窗外的樹葉黃了,是秋天來到了,緩緩的,洛長安坐在輪椅上閉上眼睛,假裝想不起來溫言臻後麵的那些話。
她的思維開始倒流,一直流到之前的之前,那個夜晚,那個她被下藥的夜晚,溫言臻抱著她在前往醫院的路上狂奔著,他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的臉上。
醫生問他,病患是你的女朋友嗎?
恍恍惚惚中的她豎起耳朵去傾聽答案,溫言臻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是很壞脾氣的反駁著醫生,你問這些幹什麼?
真好!洛長安就喜歡溫言臻那樣!
緩緩的,洛長安的手從輪椅上垂落。
溫言臻的臉在這個秋季的黃昏裏變得斑駁,然後,被推進了沉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