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歌是在醫院醒來的,醒來後見到床位和自己隔著半米,躺在另外一張病床上的溫言臻時,梵歌有個錯覺,仿佛回到十幾歲時給溫言臻輸血的時候。
耳朵嗡嗡的叫著,還殘留著車輛爆炸發出的巨大聲響,這次,她沒有把一切忘掉,她知道在車輛發生爆炸之前的那一個瞬間,溫言臻把她撲倒在地上,用他的身體擋住她,巨大的火舌就從他們的上方撲過。
溫公子還對著她說。
“梵小豬,你說對了,我怕死,這說明我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你。”
“所以,你可以離開我!”
嗯,是那樣的吧,應該是那樣的吧?梵歌這樣告訴自己。
頭往左側,去看溫言臻,他閉著眼睛,左腿上纏著紗布,頭上也有,怎麼看都有點好笑,此時此刻溫公子毫無形象可言。
溫言臻的秘書在一邊看著書,見到她醒來輕手輕腳的來到她麵前,壓著嗓音問梵歌要不要水。
梵歌搖頭繼續看著溫言臻,現在想起來梵歌覺得後怕,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去做那樣的事情。
溫言臻的秘書告訴梵歌,在被送到醫院來溫言臻是清醒的,他堅持著和她同一個病房,說是他的妻子不喜歡醫院,一醒來心情肯定會很不好,他在她身邊會好些,她還告訴梵歌,溫言臻交代著這件事情不能傳到他父母親那裏,言翹一發起狠來誰都拿她沒有辦法,這樣一來,她要帶走小籇就更難了。
小籇,對了,小籇!梵歌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給溫言臻設置的那道選擇題,梵歌看著溫言臻的側臉,發呆!
杜萬寶講了老半天才發現自己在和空氣說話,人家的眼裏就隻有她的男人,其實,這兩個人演得是哪出,杜萬寶看得是糊裏糊塗的,因為有過前車之鑒,所有人都認定這個一起意外事故,連當事人的堅稱這是意外。
可杜萬寶從boss的話中看出前後矛盾來,什麼不要傳到言翹那裏,什麼帶走小籇話這些明明充斥著某些預兆,不好的預兆。
幾天後,杜萬寶的猜測猜測被證實。
杜萬寶離開後醫生進來,很不巧,這位醫生就是許君耀,一直不喜歡自己的許君耀,他狠狠的盯了梵歌一眼,眼裏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他用無比痛快的聲音告訴梵歌,溫言臻腿上的傷是他自己刺上去的,就為了讓他可以全程保持注意力把她帶出車子,他還告訴梵歌要不是溫言臻,在俄羅斯的訓練營受過訓練,他們肯定會燒焦,他還告訴梵歌溫言臻那一刀刺得夠狠,未來的半個月是需要在輪椅度過的。
許君耀在對他們兩個例行檢查後離開。
“阿臻,你快點醒過來吧,我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和你說。”病房很安靜,梵歌聽到自己對溫言臻說,聲音輕輕的。
這個時刻,她很想很想他。
梵歌是在車禍次日上午九點多鍾的時間醒來的,溫言臻是在晚上九點時分醒來,第一時間他醒來就轉過頭來看她,也許是因為轉頭時扭動脖子,痛得他隻裂牙。
溫言臻有白又整齊的牙齒,即使是呲牙咧嘴的模樣,那張臉還是好看得要命,隻是罩在他頭上的網狀紗布……
梵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那紗布應該是許君耀故意給他弄上去的,那即使是在上班的時候也把發膠塗滿發頂的許君耀醫生,一定很眼紅她家的阿臻,比他還要英俊千倍萬倍。
梵歌一笑,溫言臻也跟著笑,罩在他頭上的那玩意兒讓他笑起來傻傻的,和人人叫著的“溫公子”不是很像。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對望著,漸漸的梵歌收起笑容,溫言臻也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