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注視她,還在糾結要不要繼續下去,蘇千語趁他短暫失神,突然掙開他的雙手,頭猛地向旁邊的櫃子撞去。
她動作太快了,像是一心求死,千鈞一發之際,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出於本能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
‘哐當’一聲響。
櫃子一邊被撞得歪斜。
韓寓掌心都麻了,手背被硬邦邦的櫃子硌得疼。
蘇千語拚盡全力一撞,卻撞到了韓寓的手上,她懵了一瞬,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男人抽回自己的手,又麻又痛,掌心已經通紅,手背被櫃身雕刻的紋路磕得脫了一塊皮。
他揉著手從蘇千語身上挪開,後背倚靠櫃子坐在地上。
他目光沒再看她,腦子裏全是她剛剛不顧一切想要求死的畫麵。
至於嗎?
就這麼嫌棄他?
好歹結婚三年呢。
他身邊有過那麼多女人,還從來沒有哪一個,讓他這般難堪過。
“真那麼不想,那我不強迫你。”
蘇千語攏著被撕破的衣領,慌亂爬起。
她退到角落,身子仍在不受控製發抖。
“我可以走了嗎?”
韓寓攥緊了拳頭,極力忍耐,“走吧。”
總不能真背上婚內強奸的罪名去坐牢,那樣隻會讓韓世舟看他的笑話。
蘇千語不敢放鬆警惕,她揪著一顆心,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小心觀察著韓寓的臉色,唯恐他改變主意,又來強的。
男人坐在地上,頭微微垂下,模樣挺頹廢的。
到了他跟前,她抬腳從他微曲的長腿上邁過去,手腕忽然被他一把抓住。
她心一沉,轉頭看他,“不是同意讓我走了?”
韓寓沒抬頭,也不說話,他很不情願,但握在她腕上的手還是慢慢鬆開了。
她加快腳步走到門前,打開門瘋了一樣往外麵衝。
走廊上站著將她關進房間的那兩名保鏢,見她要跑,第一反應是攔,臥室裏卻在這時傳出韓寓不容置喙的聲音:“放她走。”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很不解。
費那麼大力氣把人弄來,就這麼放走?
還是說,二世祖已經完事了?
可這未免有點太快了……
蘇千語側身繞過保鏢快步下樓。
剛到一樓,便與從茶室中出來的韓太太撞了麵。
女人眯眼打量她,視線落在她用手按著的被撕破的衣領上,狐疑地抬腕看了看表。
有十分鍾麼?
怎麼這麼快……
擔心再被刁難,蘇千語頭也不回,倉皇逃離。
她跑出寒灣,沿著路邊一排排茂盛梧桐投下的樹蔭,一刻不敢停歇,直到跑得筋疲力盡,頭暈目眩,腿軟跌倒在地。
一輛黑色轎車由遠及近,司機看清倒在路邊的人,緊急停車。
刹車聲如同一道驚雷,撕裂空氣,刺激著蘇千語的耳鼓。
她喘著粗氣,盯著那輛停在不遠處的轎車,以為陸伊找來了,眼裏閃過一抹喜色。
然而車子就靜靜停在那兒,遲遲不見有人下來。
“是大小姐。”司機望向後座,對拿著小鏡子正在補妝的蘇錦之說。
聞言,蘇錦之隻是偏過頭,透過車窗看了眼狼狽不堪的蘇千語,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寒冽如冰,“繼續往前開,不要耽誤我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