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真讓人驚訝呢,”男子邊說著慵懶的用紙巾擦著嘴,桌上留下的四個空盤子顯示著甜食已經全進了男子的胃中,“這樣可口的甜食,真是神的奇跡呢,我還一直在想能做出這樣可口點心的會是怎樣的存在,沒想到竟然是人類小丫頭呢~~”
男子的話或許聽著有些誇張,但其實並沒有說錯,這四盤甜食確實都是‘奇跡’。
小魔法,雖然粗看來是普通的小戲法,然而事實上其本身是侵蝕世界的‘奇跡’,那是由碧君的想象所凝聚成的食物。
雖然就廚藝而言碧君離‘大師級’還有很大距離,但這魔法並不受廚藝的約束,僅僅是空想的具現,也就是說,隻要碧君腦海中能想到的點心,就能完全依照想象創作出來,所以比較受材料、技巧、環境等各種因素製約所烹飪出的成品,這樣製作的食物質量無疑會完美地多。
由空想所凝成的現實
在這個世上,即使人類發展到極致也有依靠科技無法做到同等結果的神秘,這就是魔法,世上隻有五大魔法,而憑借想象侵蝕世界,凝結成真實的存在,這已經非常接近第三法(精神體完成物質化使其成為更高等的存在)了,被稱為‘奇跡’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碧君的“小魔法”並不是沒有限度,小魔法也有著極限,那就是想象力的製約,碧君無法想象出自己想不到的食物,幻想是現實的延續,有著很大的破綻,那就是經驗和閱曆,隻有看得更多,感覺的更多,才有更高的想象,隻有品嚐過更多,才能想象出更美味的食物。
不過不管如何,有了《中華小當家》中的知識,碧君所能想象的食物已經是絕對的美味,也難怪會讓嗜好甜食的男子有了見一見廚師的想法。
“你好,客人,請問有什麼要求嗎?”
“要求?沒有呢,能嚐到這樣的美味再提出不滿的話可是會遭到天譴的,”男子笑得很適和善,不過不知為何,這樣的笑卻讓碧君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小女孩,你可以稱呼我D伯爵~~”
“D伯爵?”一聽到伯爵的稱呼碧君就不由地想到吸血鬼,不過眼前這位應該不是吸血鬼吧?畢竟從沒聽說過吸血鬼會喜歡甜食的。
“既然讓我品嚐到這樣的美味,我可以送你點東西呢,小姑娘,你喜歡寵物嗎?”
“寵物?”
“是的,我是中華寵物店的店長,作為這些甜點的謝禮,我可以送給你一隻寵物,你喜歡什麼呢?無論什麼寵物都可以哦,就算是已經滅絕的生物,或者隻存在於人類幻想之中的幻想種~~”
“那個,對不起,D伯爵,我家已經有寵物了啦,亞力亞社長,就是一隻大胖貓,很可愛呢,如果我帶其他寵物回家它會不高興的呢。”
“啊拉,小姑娘你真的要拒絕嗎?我的寵物,是可以實現所有的夢想的呢~~”D伯爵玩味的看著碧君,用充滿誘惑的語氣說道,“無論什麼夢想都能實現哦~~”
“這是不可能的吧,夢想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實現呢~~”
“嗯?”對與碧君的斷然否決D伯爵很是驚訝,“為什麼呢?對於我而言,並沒有做不到的事呢~~”
“並不是這樣,侑子小姐說過,被給與的東西必須付出與之等同的代價,不然是會受傷的,夢想是必須用一生去努力非常寶貴的東西,被別人給與夢想,這樣的代價我一定承受不住的,或許會是生命吧?”
“侑子小姐?那個極東的魔女嗎……原來如此~~”看D伯爵的神情,似乎是和侑子小姐相識,“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不過正如侑子小姐說的,被給與的東西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我不認為之前付的那點餐費足以抵消你給我的這奇跡的甜品呢,這個送給你~~”
D伯爵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支鮮花,不,這並不是鮮花,而是晶瑩的碧藍凝結成的生命,花瓣是湧動的漣漪,花莖是剔透的琉璃,停止了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停止,這份美麗讓人窒息。
“這是‘海潮花’,希望你能收下。”
海潮花,碧君聽說過,相傳是盛開在大海深處的絕美,隻有神靈才能欣賞到的絕景,神話中,是海王波士頓與海後安菲特裏忒相識的證明。不過,希臘神話中宙斯是萬惡的種馬男,波士頓也不是什麼居家好男人,在一次與海後爭吵後,他一怒之下損毀了所有的海潮花,海潮花也從此絕跡。
如此珍貴的東西……
“對不起,我不能收下,這太貴重了!”
“貴重嗎?因為美麗被神靈欣賞,因為美麗被神靈遺棄……真是讓人厭惡的美麗呢……這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僅僅是虛有其表脆弱的稍縱即逝的美麗而已……就像人類一樣讓人厭惡……”
D伯爵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碧君並沒有聽清,“您說什麼?D伯爵?對不起,我沒有聽清~~”
“不,沒什麼”依然是那嬌媚的笑,D伯爵將海潮花插在了碧君耳邊的鬢角處,“不要拒絕了,小女孩,很配你呢……我也該離開了,謝謝招待~~”
帶著迷人的微笑,D伯爵起身離開了大廳,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碧君。
待碧君回過神來,追出房間,卻早已沒了D伯爵的身影。
碧君頭上戴著海潮花,一路上吸引了大片驚豔的目光,這也難怪,畢竟這花太過嬌豔,虛幻的美麗,正如D伯爵說的,這是超越了極致本不該存在的絕景。
迷迷糊糊的回到廚房,碧君卻驚訝的發現廚房中空蕩蕩的,那些洗菜、切菜的精怪們都消失了蹤影,就連阿丸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頭上那個是?”果然,碧君頭上的海潮花也吸引了阿丸的注意。
“啊……這個是客人送的,就是……”
“算了,不問你了,有更重要的事。”阿丸打斷了碧君,“剛才來了一個難纏的客人,你的那個小朋友遇到麻煩了!”
“小朋友?”碧君呆了片刻,意識到阿丸說的小朋友應該是指千尋,“千……小千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這麼一鬧,現在也工作不了了。”
“好的!”有些擔心千尋,碧君連招呼都顧不上打趕緊跑出廚房,順著人流湧動的方向跑去。
好臭的味道!
半路碧君就聞到了刺鼻的臭味,那是夏天幾個星期沒有清理,發酵的臭水溝的味道,不,比這更甚,那是腐敗的食物、肮髒的排泄物、各種有毒化工廢料以及種種不知名的惡臭混雜而成的氣味,簡直可以堪比生化武器!
終於到了目的地,臭味更加濃鬱了,空氣仿佛都被臭氣熏染的油膩膩的。在一間浴室外精怪們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團汙濁的不斷留下惡臭淤泥的怪物,很明顯,臭味就是從這怪物身上散發出的。而孤單的站在怪物旁邊的赫然是千尋!
千尋正硬著頭皮向怪物靠近,發抖的身體顯示著她極其的不適,別說她,就連離得很遠的碧君問到這味道都忍不住快作嘔了。
“怎麼回事,小千?”
聽到碧君的聲音,千尋回過頭,強忍著擠出笑,“是……是小君啊……我沒事……”
看著那笑的比哭更難看的僵硬表情,怎麼可能沒事嘛~~
怪物已經鑽進了房間中央的浴池之中,巨大的體積讓池中的水溢出來了許多,原本幹淨的清水在怪物浸泡後瞬間變得汙濁不堪,如腐爛的淤泥擴散開,流到千尋腳邊。
千尋那赤著的雙腳很快被淤泥覆蓋,那麼惡臭肮髒的淤泥,與其相比就算糞坑也像是無菌倉了,站在一旁的碧君就光看著都直打寒戰。
突然,千尋腳邊一打滑,整個身體摔進了腐爛之中。
哇!超惡心……毛骨悚然的,讓人閉眼不忍看,這樣的情景已經連看著都是折磨了~~
半晌,碧君才睜開眼睛,千尋身上臉上,到處都是黑泥,淤泥還在不停往外溢,已經將千尋的膝蓋都淹沒過了。
怪物將腦袋伸出水池,張開嘴叫了一聲,從嘴裏冒出的是黃色的煙霧。
雖然很是惡心,碧君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腳踏入泥水,溫溫的感覺從腳下傳來,仿佛能感覺到無數的細菌病毒順著這暖暖的溫床滲入皮膚。盡量使自己的大腦與腳下切斷聯係,淌著沒過膝蓋的泥水,碧君走到千尋身邊。
“需……需要幫忙嗎?”即使沒有鏡子,碧君也知道自己現在麵無人色。
“嗯……嗯,謝謝,看來需要加點洗澡水,碧……小君幫我去掛一下牌子吧。”
順著千尋手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淤泥上飄著一隻木盆,千尋所說的牌子定然就在裏麵了。
泥漿越來越粘稠,已經成了膠狀體了,腳踏在裏麵走路都很困難,好不容易走過去,碧君拿起木盆,木盆裏放著十多塊木牌,和之前廚房中阿蕊送來的點菜的木牌很像,不過點菜的是黑色木牌,而這裏的木牌都是紅色的。
“然後呢?木牌掛在什麼地方?”
“敲一下那裏有細縫的牆壁,那是一個能打開的通道口,隨便拿一個牌子掛上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