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代價與約定(1 / 3)

睜開雙眼,依然是侑子小姐的客廳。

為什麼會忘記呢?如此輕易的否認了曾經的一切。

風子,那個喜愛海星的女孩;那個為了姐姐的幸福可以拋棄一切的女孩;最後的最後,自己還是什麼也沒等做到,甚至連記憶也拋棄了……

“為什麼……直到最後還是沒能幫助她,甚至連她的存在都忘記了”緊緊的握著拳,碧君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痛恨如此無力的自己。‘風子,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曾經的諾言卻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說過了,她的存在原本就隻是‘奇跡’而已。”侑子的聲音打斷了自責中的碧君。

“奇跡?”

“是的,‘奇跡’,正是必然中出現的偶然,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偶然隻有必然,所謂的奇跡,在那絢麗的花火燃盡之後,無法得到世界的承認,最終隻能化作‘虛幻’”

“才不是奇跡……才不是虛幻……侑子小姐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侑子的話非但沒讓碧君平靜反而更激動了,“風子才不是虛幻!我們一起雕刻過海星,一起劃過鳳尾船……”

“可是,真正的風子現在正在醫院不是嗎?”

沒有借口反駁,是的,風子,那個由於交通事故始終沉睡在醫院的女孩,自己確實未曾見過一麵,真正的風子與自己不過是沒有半點聯係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那奇妙的邂逅,以及之後所產生的深深的羈絆,無論如何自己也無法承認那是虛假的幻覺。

“確實,隻要你守住了羈絆,那麼,所謂的虛幻或許可以成為現實……不管那是多麼短暫的時間,就算沒有殘留在記憶中,也沒有留下任何記錄--隻要是曾經締結過的緣分...就不會消失。”

“但是,因為想要祝福姐姐,強烈的願望產生了‘奇跡’,但是為了引發‘奇跡’也必須付出代價……”

“代價?”侑子的話讓碧君莫名的不安。

“對被給予的東西,必須要付出與之相當的報酬或代價,這是契約,是構成這個世界存在本源的法則,‘奇跡’雖然是稍縱即逝,也無法超脫於法則之外,正因為那刹那的光輝,雖然短暫,卻無比的奪目,相應的,奇跡的代價也是非常沉重……想要創造奇跡,所必須承擔的代價……是記憶……與生命!”

生命!!!

開玩笑的吧?風子……會死?

“騙人……是騙人的吧,侑子小姐?生命什麼的……難道……難道風子會……”

“是的,她的生命會隨著奇跡的燃盡而消逝……”神情自如地,侑子說著無比殘酷的話。

“怎麼會……風子怎麼會死呢?公子小姐在等著她啊,還有我們大家,我們都在等著風子回來!風子怎麼會就這樣離開呢?一定是騙人的!”

麵對激動的碧君,侑子卻依然平靜的躺在椅子上抽著煙,“這就是代價。奇跡,那是原本不該存在的偶然,以強烈的願望抗拒著世界的修正,扭曲了世界,在創造奇跡的同時必然會受傷,無論是現世的身體、天世的靈魂以及星世的命運。”

無心再聽侑子的話,碧君緊緊的咬著嘴唇,片刻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堅定的看向侑子。

“侑子小姐的商店是可以實現所有願望,對不對?”

“……”麵對忽然平靜的碧君,侑子放下了長長地煙杆,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是的,隻要心中的願望、渴望以及所有的yu望,在這裏都能實現。”

“那麼……就算是讓風子再次醒來,這樣的願望也是可以實現的,對不對?”

“……當然,但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小丫頭,你認為什麼樣的代價可以交換生命呢?這樣的代價你可以負擔得起嗎?”

交換生命的代價……那或許隻有——生命本身

“不對哦!”看出了碧君的想法,侑子搖著手指說道,“生命並不是等價,而是是無價的,即使是兩條生命之間也無法用天枰去稱量,所以即使用生命也無法作為代價交換另一條生命呢!”

“但是我要救風子,無論什麼代價!”

“是嗎,可是現在的你卻付不出呢,足以交換的代價……”

話是這麼說,看著堅持著的碧君,侑子最終吐了口帶著煙味的氣息,神色中頗有些玩味,“不過,既然你堅持的話……去尋找吧,足以引發奇跡的代價!”

“尋找?去哪裏找呢?”

沒有回答碧君的詢問,侑子摸了摸手邊的摩哥拿,“拜托你咯,摩哥拿~~”

……

這裏是一片草原,放眼望去,那是一片醉人的綠,清新的感覺讓人仿佛置身夢境。

事實上碧君很懷疑自己現在或許就在做夢。

‘去尋找吧,足以引發奇跡的代價’,在侑子小姐說完這句話後,自己眼前的世界突然發生了扭曲,朦朧中似乎是經過了一條無盡的回廊,回過神後碧君就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這片猶如仙境的大草原中。綠地剔透的小草,鮮嫩的讓人心生憐惜。

映入眼中的,不遠處是一片延綿的小丘,小丘隻有數米高,卻鋪著層層疊疊的綠,暖暖的徐風中草原泛著波浪,青草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

然而,如此的勃勃生機的景色卻奇怪的讓人心中生出幾分悲涼。

層層小丘的坡道上零星散落著幾棟破敗的瓦房廢墟,一間間被廢棄了的民房,傷痕累累的牆壁,開著一個個殘破的口子,黑黝黝的空洞似乎想要訴說著什麼。

四周沒有人煙,這裏,仿佛已經被時間所遺忘……

在這片荒原之中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在這裏能找到嗎?奇跡的代價……

然而,唯一能確定的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拯救風子!

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弄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才行呢,這裏顯然並不是新威尼斯。

抬頭望向天空,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踏著沒過小腿的草地,碧君向著小丘的高處爬去。

植被漸漸褪去,碧君踏上了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片刻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城鎮,不過碧君並沒有鬆口氣,心中的不安反而更明顯了。

那是空無一人的城鎮!

壓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的踏入城鎮,這裏彌漫著的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風吹過傳出的瑟瑟。

雖然心中有些發慌,不過碧君並沒有停下腳步。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裏竟然是美食街!

城鎮中,四處都是一間間的飯店,不時能聞到的食物香味,飯店顯然並沒有停止營業,不過卻依然見不到任何的人影。

雖然肚子已經很餓了,食物的香味更是挑起了肚中的饞蟲,不過看著如此詭異的情景碧君實在沒有心思考慮吃飯。

侑子小姐沒有半點提示的將自己扔到了這裏,自己又該如何去尋找呢?

四周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在,風吹著傳來的“呼呼”聲回蕩在這座死城之中,碧君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很不舒服的感覺呢,空虛的感覺愈發噬咬內心,仿佛自己被世界所遺棄了。

碧君漫無目的的沿著城鎮中間的主幹道向著深處走去,然而城鎮的繁華入目隻剩單調的一沉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