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鎖(1 / 3)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保護自己最愛東西的方法。或者是選擇戴在身邊,或者是選擇上鎖。我們的心中,就有各種各樣的鎖,真實的,虛幻的,但是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企圖保護我們的私有物,保護我們愛著的東西。可如果愛過了頭,那麼就會有一種叫做占有欲的東西,強了,會毀了一切……

我的屋子角落裏有一個鎖著的箱子,上麵積了滿滿的灰塵,今天整理屋子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它。其實,我知道它一直都在那裏,隻不過是我自己在刻意的忽略罷了。M在我的身邊,對這個盒子很是好奇,不過上麵上了鎖,而我確實也記不得鑰匙在哪裏了。M開始翻箱倒櫃,而我坐在一邊把玩這個箱子,我記得當初我鎖上它的時候,是我十來歲的時候,這把鎖還是我從別人手裏買下的。鎖的形狀是很複古的花紋,帶著一種銀質的光澤,不過因為時間久了,有些些生鏽了。奇怪的是,生鏽了的鎖,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美感。當M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找到鑰匙之後,我卻捏著鑰匙發呆。這個盒子裏,裝的,也許是我最不願意麵對的。

鑰匙這裏麵發出了一陣聲響,隨後……鎖居然被打開了。隨著盒子在我手上一點點被打開,之後裏麵有的不過是一塊布,有些發黴了的白色布片。我的記憶被帶回了從前,帶回了那個時候。那個孩子,淹死在我的麵前,隻是因為……因為他扯住了我的衣袖,我那時隻是害怕,害怕被一起拽進去,所……所以我……我自己撕掉了袖子,被他拽住的袖子……M在一邊的埋怨我已經聽不見,我的耳朵裏一直回響著,回響著那個孩子的哭叫聲。白航說的沒錯,不是我不能救,而是……我沒想……救。也許,我真的算不上什麼好人,這麼努力想要忘記的事情,卻還記得那麼清楚。我拿著那一小片布片發呆,M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左安,你的臉色不好,怎麼了?”

她的聲音,將我換回現實。是啊……怎麼了…為什麼這件事想要忘記,卻還把這布片留著。我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了M,太多年了,說出來才覺得真正輕鬆。M先是沉默了一這,忽然就從我手上拿走了那片布,在廚房點燃了它。我看著火焰慢慢熄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M在我的眼前,伸手擰了擰我的臉:“左安,這樣就好了,不要自己折磨自己,那時你不過是個孩子。”

我拿著空空的盒子,就這麼坐著。是了,這些年之所以沒有忘記,是因為我下意識不願意忘記,用這件事,時刻都在提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我看著窗外發呆,如果那時我沒有這麼做,那麼結局會不會不同。但是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死的,會是兩個人。人都是自私的,我承認,所以,我保全了我自己。錯?還是對?這個答案,也許隻有上帝才可以判定了……

我正想著,門被敲響,來人是陸凡。想起來,似乎有一陣沒見,怎麼……變成這樣了。陸凡的臉上有著一些胡渣,頭發也沒怎麼好好的梳理,眼睛上有厚重的黑眼圈,臉色還異常的白,要是再給他兩支長牙,那麼我就會想起昨天萬聖節派對上的吸血鬼。他才進屋,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異樣的疲憊:“這次是真的攤上大事了,不管怎麼說,你都得幫我。”

他幾乎是閉著眼,把一疊資料丟在了茶幾上,隨後說話就越來越輕:“你看看……看看……有……什麼……”他就這麼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我和M對視了一眼,不禁有些無語。拿來毯子替他蓋上,我泡了一杯紅茶,拿著他給的資料看了起來。才第一眼,就差點把我喝下去的紅茶吐了出來。那資料上,多數都是照片,而且清一色全是男的。但重要的不是這些,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上全部都帶著大大小小的鎖。鎖的位置幾乎遍布全身,手臂、鎖骨、肋骨、脖子、腿,甚至連眼睛和嘴唇都被鎖住。血從鎖孔或者鎖邊上流了出來,最後的那一個,很明顯人已經死了,血居然讓鎖生了鏽,斑斑駁駁的。所有的人都像是被關押的動物一樣,蜷縮在一起。我又翻閱了幾張,看到一段關於這件案子的描述。說這些所有的人,都是在清醒的時候被人打孔,並且上鎖。因為沒有鑰匙,最原先的一個已經死亡。其他人,雖然通過特殊的方法,將那些鎖解開,可留下的精神損傷,讓他們的神智都受損,瘋了,或者,自殺了。

因為陸凡睡了,具體的我也不是太了解。隻好耐心的,等他醒來,他這一覺整整睡了七個小時,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了。他醒過來,話還沒有出口,一陣肚子餓的叫聲卻異常的響亮。他有些尷尬,我將事先準備好的麵條放在他麵前,他推辭了一會兒後,狼香虎的吃完了。並不是我存心看時間,而是正好看了時間,他這一碗麵隻用了四分多鍾。雖然他告訴我吃飽了,可我還是覺得應該再做一碗,當三碗麵條下去之後,他說話算是有了些底氣了:“這個案子很奇怪,因為它根本沒有所謂的動機和可循的規律。每一個受害者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崗位,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沒有一點點的相似之處。唯一的相同,那就是被害者都是男Xing,可是年齡的跨度大的離譜,最小的隻有十九歲,最大的有近四十歲。身上你也看見了,將近百個孔洞,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打的,反正都被上了鎖。被發現的時候,多數都是奄奄一息,除了第一個被害者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其他人基本神誌不清,要麼就是在救治的過程中自殺了,要麼就是治好了,瘋了。總之,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因為使用了很多的鎖,我們也曾經通過鎖的樣式去尋找購買者。可這些鎖來自全國各地,有些還是通過網購的,根本找不到購買者。被害者身上沒有指紋、沒有發絲、沒有任何可以作為線索的東西。左安……現在這個人,已經是第七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