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疼我了。”林悅忍不住驚呼出聲,她的手拚命掙紮著,試圖從沈逸那猶如鐵鉗般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沈逸的身形猛地一頓,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終究還是緩緩放開了林悅的手。然而,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卻並未因此消失,反而愈發強烈。“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放心,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心事。
林悅緊皺著眉頭,滿心的困惑與迷茫。她實在無法理解沈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可沈逸卻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身便大步走在了前麵。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沈逸來求自己的沐晴,此時也慌了神。據她所知,這段時間沈母的狀況每況愈下,急需做手術,沈逸按理來說應該來求她才對。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沈逸竟沒有絲毫的舉動。沐晴親自去調查了一番,這才發現原來是林悅幫了沈逸。
沐晴氣得咬牙切齒,瘋狂地砸著房間裏的東西來泄憤,“林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陽光如金紗般輕柔地鋪滿了校園操場,一場熱烈非凡、激情澎湃的運動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林悅身姿矯健地站在女子短跑比賽的起跑線上,她的眼神堅定而熾熱,滿滿的鬥誌仿佛要燃燒起來。
發令槍清脆地響起,林悅猶如一支脫弦而出的利箭,迅猛地衝了出去。然而,就在臨近衝刺的那一刻,旁邊似乎有個人惡意地伸出了一隻腳,林悅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重重摔倒在地。膝蓋和手掌與粗糙的地麵劇烈摩擦,破皮之處鮮血汩汩湧出,那尖銳的疼痛如洶湧的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
周圍的同學們發出一陣驚呼聲,原本喧鬧無比的操場瞬間聚焦到了這一處。就在這時,沈逸原本在操場的另一側觀望著比賽,當他看到林悅摔倒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揪緊,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幾乎是本能地,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林悅飛奔過去。
“林悅,你怎麼樣?”沈逸的聲音急切而顫抖,那深深的關切仿佛要溢出來。他迅速蹲下身來,目光緊緊盯著林悅的傷口,眉頭緊蹙成一團,心疼與擔憂如刀刻般清晰地寫在他的臉上。
林悅緩緩抬起頭,迎上沈逸那滿是緊張和焦慮的眼神,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沈逸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飾地對她表現出這般深切的關心。
“我……我沒事。”林悅強忍著疼痛,艱難地說道,可眼中閃爍的淚花卻出賣了她那故作堅強的偽裝。
沈逸二話不說,小心翼翼地將林悅扶起,步伐堅定地帶著她朝著校醫務室走去。一路上,他的手緊緊地扶著林悅,那力度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在醫務室裏,醫生輕柔地為林悅處理傷口。沈逸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那目光裏盈滿了揪心的疼惜。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緊得關節都泛白了,仿佛他正在替林悅分擔著那鑽心的痛苦。當醫生用酒精棉球擦拭傷口時,林悅忍不住輕輕顫抖,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沈逸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小步,似乎想要伸手阻止醫生的動作,但又強忍住了。
“輕一點,醫生,她怕疼。”沈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語氣中滿是哀求,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林悅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沈逸,她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那是因為過度緊張而產生的。
“很快就好了,小姑娘,忍一忍。”醫生輕聲安慰道。
沈逸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悅的傷口,他的嘴唇緊抿,仿佛在承受著比林悅更沉重百倍的折磨。
“沈逸,我真的沒事。”林悅試圖讓他放心,聲音裏帶著一絲虛弱。
沈逸沒有回應,隻是眼神更加專注,那深邃的眸子裏此刻隻有林悅受傷的模樣,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終於,傷口處理好了,醫生交代著注意事項。沈逸認真地聽著,每一個字都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生怕遺漏了任何一點會影響林悅康複的細節。
“記住了,這幾天別沾水,按時換藥。”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沈逸緩緩蹲下身子,輕輕吹了吹林悅包紮好的傷口,那溫柔的氣息如同春日的微風,帶著無盡的嗬護與憐愛。
“還疼嗎?”他的聲音低得幾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那聲音裏飽含著心疼與關懷。
林悅搖了搖頭,可眼中的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這淚水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沈逸那從未有過的溫柔和關切,讓她的心瞬間變得無比柔軟。
然而,就在這時,沈逸像是突然從那片刻的真情流露中驚醒。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而糾結,內心充滿了對自己剛剛過度關心的自責與懊悔。
“你別誤會,隻是因為欠了你錢,我才這麼著急的。”沈逸的聲音再次變得冰冷而疏離,仿佛剛剛那個溫柔關切的他從未存在過。說完,他決然地轉身,留給林悅一個冷漠的背影。
林悅整個人都愣住了,剛剛心中燃起的溫暖希望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漠無情地澆滅。
“沈逸,為什麼?”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不解,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那聲音充滿了心碎和絕望。
沈逸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最終還是沒有回頭,邁著大步快速離開了,隻留下林悅獨自在原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林悅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充滿了失落和迷茫。她咬了咬牙,不顧傷口的疼痛,忍痛下床想要追上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