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大廳內燈火通明,宅子裏的人都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輕手輕腳的生怕弄出一丁點兒生響來就會引起一陣狂風暴雨。
從回來到現在,陸知鬱已經坐在沙發上三個小時未動了,他深情冷的駭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寒意,他全身的肌肉因為憤怒而緊緊的繃著,像極了一直暗夜裏隨時都會暴動的憤怒的野獸。
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被秦朗派了出去,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傳回大宅裏,秦朗每彙報完一條,陸知鬱的眼神就會更加冷冽一分。
肇事卡車的車主信息查到了,可是車主早在半年前就申請報失了,這條最有利的線索斷了。
卡車下了北嶺山後一路向西,最後停在了城郊荒廢的工廠內,等到他們的人趕到時,車內早已沒有人,這條線索也斷了。當聽到卡車座位座墊上留有一灘血跡時,陸知鬱冷冽的神情微微動了一下,墨黑的瞳裏寒意更盛之前。
派去司機老陳家的人打了電話回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回家,顯然是已經畏罪潛逃了。
幾乎所有最有用的線索,都一一斷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知鬱對林清溪的擔憂也越來越深,從車禍現場的慘烈情況和孟程遠的傷勢來看,估計她也傷的不輕,晚一分鍾找到她的話,她的生命就會多一分的危險。更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孩子,若是那幕後黑手有意為難她的話,難保她們母子……
越往後麵想,陸知鬱的眉頭就越擰越緊,一直輕叩著沙發扶手的手指驀地停了下來,明亮的燈光下他如一頭困獸般危險駭人,發紅眼底泄露出重重寒光,“準備搜城。”
他已經等不及了,隻要一想到林清溪現在有危險,他就心痛的無法呼吸。她已經失蹤四個小時了,四個小時足以發生太多無法挽回的事情,他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了,現在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好,他也一定要盡快找到她,確保她的安全。
陸知鬱一聲令下,屋內的人立刻集結在一起,烏泱泱的站成幾排,守在門口處等候他發出出發的命令。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將這一室窒息的安靜攪的支離破碎。秦朗快步上前,拿起聽筒,聽了兩秒後回過頭去看向陸知鬱,“陸少,是宋翎,孟公子那邊有消息了。”
陸知鬱走了過去,麵無表情的接過聽筒,在聽了幾句宋翎的彙報之後,眉頭立刻蹙在了一起,眼底的怒氣也愈積愈多。
秦朗在搭救孟程遠的時候,發現他大半個身子都在副駕駛那邊的車外,猜想應該是車禍發生後他有過短暫的清醒時間,或許他是看到有人在綁走林清溪時意圖阻止,卻又因為傷勢太重而無能為力,說不定他有可能知道是誰綁走了林清溪。
所以一直守候在醫院等待孟程遠清醒的宋翎,在第一時間聽到孟程遠說出‘柳’字就打了電話回大宅,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陸知鬱。
掛了電話後,陸知鬱厲聲下了命令,“立刻給我查柳嫣嫣的行蹤,快!”
深夜的陽台上,夜風呼呼的吹,柳嫣嫣軟綿綿的靠在椅子上,一雙媚眼半眯著,流轉出絲絲迷離動人的光。左手的小圓桌上放著一瓶上好的波爾多紅酒,瓶子已經空了一大半,她拿起酒瓶將手中的空杯灌的滿滿的,隨後仰頭一飲而盡,有些許的猩紅酒液順著她的唇角滑到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像一條蜿蜒的蛇,看上去危險至極。
新聞裏說今天會有流星雨,還是百年一遇。還記得半月前,柳焉識得知會有流星雨的消息時,笑的一張臉燦爛如花,還興致勃勃的拉著她的手說,“嫣嫣,你看,報紙上說半個月後會有流星雨,據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南山上的觀景台看流星雨,好不好?對了,我還聽說向流星雨許願的話,願望會成真呢。”
柳焉識說這些的時候笑的像個孩子,他清澈的眼底滿滿都是對這一場流星雨的期待,似乎他已經想好了那一晚要許什麼願。隨後的兩天裏,他開始為看流星雨而做著各種準備,她每天都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忙忙碌碌,那時候心想著,什麼家主之位,什麼權勢財富,她都通通不要了,她隻要這個眉目如畫笑如春風的男人就好。
可是某天夜裏在她外出時,柳焉識被柳焉行抓回了柳家關了起來,她聽到消息後跌跌撞撞的跑回柳家,想要救他出來,可柳焉行卻說,“想帶他回去,可以。我親愛的姐姐,隻要你幫我奪回聖愛珠寶,我不但會將他安然無恙的送回你身邊,還會以家主的身份昭告全城他非我柳家子孫的身份,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雙宿雙棲了。”
柳焉行說,聖愛珠寶說到底也是柳家的產業,他可不想被人戳著脊梁說他這個家主連保護柳家產業的能力都沒有,所以他要她奪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她將聖愛珠寶的股權書交到他的手上,他就可以雙手奉還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