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你好,結賬。”
有人突然過來,打斷了露露。
露露隻能暫時放下沈同宜,熱情地說:“好的。”
露露快步走開。
沈同宜低頭看著地麵,眼尾的光徘徊猶豫良久才定了定,轉頭看向外麵。
她隻是悄悄在遠處看一看蘇蘇而已,誰都不知道,不會到影響她的生活。
沈同宜垂在身側的手緊握著,努力平衡心裏的背德感和喜歡,視線終於完全聚焦到徐蘇瑜身上那秒,她抿緊了嘴唇
。
……蘇蘇看起來很不舒服。
沈同宜快速轉身,想找露露。
露露還在忙,看著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沈同宜立時急得搓手頓腳,偏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怕讓客人覺得她們沒有職業素養,結果越忍越像熱鍋上的螞蟻。
過了差不多二分鍾,露露終於忙完,轉頭看到沈同宜焦急又忍耐的模樣時愣了愣,笑著說:“林冬年,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_[(()”
她以前從來沒有向人借過錢,有點羞於啟齒。
露露完全OK:“能啊,借多少?”
沈同宜想了想,問:“買一塊上好的紅茶茶餅和一份紅茶小餅幹需要多少錢?”
露露哪兒知道,她隻喝奶茶。
“我查一下哈。”露露說著拿出手機搜索。
兩分鍾後,露露和湊過來的沈同宜對視一眼,前者說:“姐,要不降咱低點要求?兩二百一斤的紅茶,我看也挺好。”
主要是幾千塊一斤的,她借不起啊。
她一個月工資就3500,吃住一刨真沒剩幾個子兒。
沈同宜秀眉緊擰,思忖片刻說:“我先去嚐一嚐。”
最終,露露借了沈同宜一千塊,還給她指了個茶莊的位置。
和徐蘇瑜站的地方是兩個方向。
徐蘇瑜在外麵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回來店裏。她的身上已經涼透,本來想再點一份熱飲緩緩,卻忽然收到一個病人的微信,跟她反饋近況。
徐蘇瑜隻能暫時放下剛剛掃了碼,準備點餐的手機,在電腦上回複對方。
這一聊就是大半個小時。
徐蘇瑜餘光裏不經意多出來一隻手,秀窄修長未沾塵,輕輕往她右上方的桌上放了一壺茶和一隻杯子。
徐蘇瑜耳機裏一聲響,有新信息過來,她順勢將散落的視線收回來,看向屏幕。
對方在跟她道謝,表示話題即將結束。
徐蘇瑜便順著回複。
筆記本的鍵盤聲音很輕,絲毫也無法掩蓋倒茶入杯的流水聲,像一塊塊碎玉落盤,紅茶濃鬱的香氣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勾起了徐蘇瑜腦子裏久遠的記憶。
她已經很多年不喝茶了,尤其是紅茶。
紅茶在她這兒,是沈同宜的另一個象征。
————
徐蘇瑜第一次來例假是在初二上學期,比沈同宜晚了幾個月,耳濡目染之下勉強算是有經驗傍身,處理得不慌不忙。
但她千算萬算,怎麼都沒算到自己會被疼暈在教室裏。
後來還是班裏同學跑過來跟她說沈同宜臉都嚇白了,竟然沒有哭,反而很冷靜地找了一個和徐蘇瑜關係不錯的男生把她背到醫務室,一直照顧她到醒來。
這讓徐蘇瑜驚訝不已,一看到去老師辦公室送作業的沈同宜回來,就嘻嘻哈哈地打趣她對自己有救命
() 之恩,要以身相許。
話沒說完,站在桌邊的女生忽然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圍在旁邊的人立刻噤若寒蟬。
徐蘇瑜手忙腳亂地拿手給沈同宜擦,結果越擦沈同宜哭得越凶。
沈同宜哭沒有一點聲音。
無聲的情緒才更讓人心疼。
徐蘇瑜垂下手,緊攥著濕漉漉的手指說:“對不起。()”
“?()_[(()”
徐蘇瑜哪兒知道,就是覺得沈同宜哭和自己有關,那就該是自己道歉。
徐蘇瑜想了想,說:“你哭了。”
沈同宜更加不解:“哭不是應該哄,你為什麼是道歉?”
徐蘇瑜啞口無言。
她剛可能把哄這回事兒給急忘了?
靜默半晌,沈同宜上前一步,拉著徐蘇瑜的手,把她拉到教室外麵問:“肚子還疼不疼?”
徐蘇瑜看了眼沈同宜濕漉漉的眼睛,如實說:“有點。”
沈同宜點點頭,視線落低在徐蘇瑜腹部,軟聲說:“沒事,以後我幫你養著,慢慢就不疼了。”
話落,女孩子小巧柔軟的手掌隔著衣服貼在了徐蘇瑜腹部。
徐蘇瑜渾身一僵,在沈同宜低垂的視線上方兩耳紅透。
再後來,一到秋冬,沈同宜就把家裏的茶葉罐子拿來放在教室的窗台上,天天給徐蘇瑜泡紅茶喝。
她家裏的東西都是高端精品,看得年輕的班主任眼饞,忍不住想跟她要一杯的量品品。
一杯的量和沈同宜茶葉罐子裏放的比起來真沒多少,班主任還以為自己能妥妥拿捏,結果沈同宜隻是看一眼他的大號保溫杯,什麼都沒有說,然後默不作聲地把茶葉罐子從窗台上拿下來,放進書包裏,之後每天需要多少帶多少,防班主任跟防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