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往軍營裏布置人,準備讓人暗殺柯元嘯,卻沒想到,柯元嘯竟然回來了,頂起了柯家的一點私鹽。
他又讓人一麵舉報柯元嘯販賣私鹽,一麵安排人去搶鹽。
這又間接幫了柯元嘯這條老狗的大忙,因為他火雲堂兄弟們的搶奪,柯元嘯帶人奮起反抗,也就成立了新的組織,叫十七堂。
柯元嘯這個狗賊,一向擅長哄人,擅長經營人心,十七堂飛速發展,很快就與火雲堂齊頭並進。
之後,他一直在找機會碾死柯元嘯。卻一直沒有等到機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兒子長大,子又有子。
不過幸好,他的兒子生了個私生子。逮著這個機會,他策劃了柯震媽媽的死亡,讓柯震恨柯元嘯這條老狗。同時,他刻意接近柯震,開始培養與柯震之間的感情。
他等柯元嘯死等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經不想讓他痛快地死去了。
所以,他開始做局。
他等著誅心,他等著柯震長大,等著柯震親手殺死柯元嘯的那一天。
老天助他,柯家人丁一直都不興旺,而柯元嘯這條老狗,偏偏滿嘴仁義道德,不許兒子在外麵亂來,所以,柯家的孫輩,就隻有柯爵與柯震兩人。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順利地發展著。
柯震漸漸地長大,越長大,越偏激,越恨柯元嘯。
就在他準備再次對柯家動手的時候,準備讓火雲堂與十七堂血拚的時候,柯家發生了變故,柯元嘯唯一的兒子,去世了,嗬嗬,去世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嗬嗬,報應啊!
之後,曝出競爭繼承人的事情。一年為期!
於是,他又調整了一下計劃,隻要柯震競爭到繼承人,得到柯氏的一切,柯元嘯,就會活得連條狗都不如。
他不僅不如狗,還要親眼看著他的兩個孫子自相殘殺!
這樣的報複,是多麼痛快的事情啊!他何必急著讓柯元嘯死呢?
柯震與柯爵競爭繼承人,柯震有他火雲堂這麼強大的支撐,又怎麼可能輸呢?
所以,他一直在等柯震贏得比賽。
今天,恰是比賽截止的日期。可是,一切都變了,全變了。
柯元嘯沒有成為他的階下囚,反而,他成了柯元嘯的階下囚。
柯元嘯問他,如果他想要他的命,他是否有生還的可能?
四十年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來,隻覺得心口處如被壓著一塊巨石,沉重,沉悶。
柯元嘯的槍法,他最清楚不過,不止是二十米,基本上三十米以內的移動耙,他連打九環以下的時候都不會有。他要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是活不到現在了吧?
為什麼要知道這些?為什麼?他不願意聽!
想著,他憤然瞪著柯元嘯,冷笑道:“成王敗寇,我今天落到了你的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柯元嘯,我褚雲翔,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
“嗯。”柯老應了一聲,沉聲道,“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認識。我死了以後,我會讓我的後代將我的骨灰灑向大江,我不會再轉世為人。我不配!”
七爺看緊柯老,咬牙切齒道:“對,你不配!”
柯老泛黃的眸子裏,蓄滿淚水,終於,滾了下來,他說道:“是,我不配!我錯把心狠手辣的小人當兄弟,造成了柯家上上下下無數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亡靈。我無顏麵對,我就是死了,也不配有靈魂。我這樣的人,隻配灰飛煙滅。”
“哈哈,我是心狠手辣的小人,哈哈,槍是我開的嗎?逃兵的帽子,是我自己扣的嗎?軍方通輯榜上,褚雲翔的名字,是我寫上去的嗎?哈哈,柯元嘯,你永遠都是這麼不要臉!永遠都是這樣倒打一耙,賊喊捉賊。”七爺笑得冰冷。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眼裏,也蓄滿淚水。
柯老再沉聲道:“我誤信了三喜的話,以為你的老婆孩子已經死了,並且,村上的人替他們收好了屍,我未核實清楚便在心裏認定了,這是我的錯。你害得柯家家破人亡,你帶領火雲堂,做盡喪天良的事情,也請付出代價吧!”
說完,柯老大步往前走去,他不想再與七爺之間,有任何交集。
柯老離去,七爺望著柯老的背,咬了咬牙,將淚水擠回去。他依然恨,恨柯元嘯,是柯元嘯,害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身後,腳步聲響起,七爺轉過頭來,便見許管家許國放向他走來。
七爺冷笑:“嗬嗬,你竟然還甘願跟在柯元嘯身邊,做一條哈巴狗!”
許國放冷漠地看著七爺,說道:“我來,隻是想要告訴你一些當年的真相!”